夜語染不知道這個境主有什麼好的,能給他帶來什麼,但她此時隻想知道一點,“我父親還活着嗎?”
文詩烨頓了一下,擡起頭和她對視了幾秒,緩緩地搖了搖頭。
雖然夜語染猜到可能是這個結果,但一時還是有點五味雜陳,對于這個未曾見面的父親。
“等我宣布完你的死訊,就會放了你,你屆時出境就行。”
夜語染挑了挑眉,坐在了他的對面,“你知道怎麼出境?”
文詩烨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雲念知道,我自然就知道。”
夜語染接過木杯,笑出了聲,“她還真沒白養你。”
文詩烨苦笑一聲,負手站起身,走了出去,低沉的聲音傳進山洞裡,“她是對我好,但這并不是我想要的。”
夜語染看了眼杯裡的水,放到了地上,扭頭看向他的背影,既然沒殺她,沒害她,就說明這個人不壞,還有回頭的餘地。
“你才二十歲,别害了自己。”
文詩烨回頭,一雙血紅的眸子噴薄着怒火,“你知道雲念為什麼讓我們成婚嗎?那是為了讓你上位,而不是我!”
他後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夜語染,讓他當這個臨時的境主,也是為了夜語染,他是墊腳石,夜語染是天選之子,雲泥之别。
雲念早就做好了接夜語染回來的準備,曲沉也是塊跳闆而已。
夜語染遠遠望向他,“那你怎麼不直接殺了我。”
文詩烨抿了抿唇,夜語染清楚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憤恨,然後聽他無奈地說道:“我沒辦法殺你。”也下不去手。
夜語染以為可能是什麼限制,也沒繼續問。
反正她對境主沒興趣,不如……
“你把我困在這這也沒用,雲念已經猜到了是你幹的,倒不如我出面幫你,隻要我主動放棄,你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地繼續坐下去。”夜語染語氣平靜,但卻非常地有感染力,文詩烨看着她,但眼裡卻滿是懷疑,好像說着“我感覺你個狗日的在騙我”。
夜語染聽着柴火噼啪的聲音擰了擰眉,揚手召出了妖風,又瞬間收回,除了火焰燒得猛烈一些外,剛才的一切好像沒發生過。
文詩烨表情呆滞了許多,他沒想到夜語染竟然能解開他的封印。
“路,我擺在你面前了,怎麼選随你。”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語染睡了一覺後,醒來就看見文詩烨皺着眉頭,一動不動坐在那的樣子。
“還沒想清楚?”
夜語染突然開口,倒吓了文詩烨一跳。
但他沒急着回答,反而講起了小時候的故事。
“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姑媽就收養了我,她對我很好,總是教我怎麼當一個好的管理者,我其實不怎麼喜歡學那些,我想去凡境,吃市井小吃,看有煙火氣息的住所人家,而不是和姑媽在一起,學那些乏味至極的東西。”
文詩烨有些哽咽,平複片刻後,繼續道:“後來,我不小心看到姑媽總是去後山,我就偷偷跟着她去了一回,結果……滿地白骨,死氣沉沉,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多屍體,我動都不敢動,然後姑媽就發現我了,她讓我不要說出去,還告訴我以後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他頓了頓,聲音有着明顯的顫抖。
“自那以後,我殺人,取血,獻祭,漸漸地,越來越麻木,可你,卻把它打敗了,那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自打你回來以後,所有的焦點都在你身上,我好像,被許多人忽略了。”文詩烨說着說着已經帶了哭腔。
夜語染微歎了口氣,又開啟了半吊子安慰法,“不能這麼想,你境主做的好,業務能力強,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回來了,大家開心也是正常的,但我隻覺得我是天選之子這一點,就足夠我去承擔很多東西了,雲念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就我個人而言,我對這個位置一點都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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