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直至出得宮門,坐上馬車後,東珊才問出心底的疑窦,“賜婚不是皇上的意思嗎?你究竟跟皇後娘娘說過什麼?”
眼看瞞不住,傅恒唯有道出實情,誠懇解釋着來龍去脈,末了又道:“我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意隻是想撮合你跟鄂容安而已。”
她都說過多少回,對鄂容安并無男女之情,他這般自作主張,将她推給旁人的行為令她心生不悅,美眸半斂,态度也不再溫和,冷聲嗤道:
“誰讓你多管閑事?先前我已警告過你不要再插手,你怎的總這樣自以為是?”
“多管閑事”四個字一如鋒利的針尖,直戳他心頭。小桌邊的雙耳瓷瓶中放着幾枝丁香花,情緒壓抑的傅恒扯下幾朵花瓣,緊攥于掌心狠捏着,原本傲然不羁的少年眼中再無神采,被一層黯然裹覆,
“我知你怨恨我,可我并非故意攪局,害你嫁得不如意,确屬我的失誤,抱歉。”
這緻歉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他總是誤解她,但此事已過去這麼久,東珊也不至于再去恨他啊!
再者說,若非有這陰差陽錯,想來皇上也不會為她和傅恒賜婚,卻不知她的命運又當如何?
思及此,東珊竟有一瞬的慶幸,至少她和傅恒婚前便相識,雖說兩人無情意,但成親之後他也不曾苛待過她,除卻圓房那晚蠻橫了些之外,其他時候尚算講理。至于鬥嘴這種小事,她已然習慣,權當解悶兒。
若然嫁給一個素未謀面之人,指不定會是怎樣尴尬的局面。想通之後,她也就釋然了,放緩聲調淡淡道:
“已然拜堂成親,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無需道歉,往後莫再提及。”
渾身疲憊,小腿酸疼的東珊閉目養神,不願再說話,然而傅恒感應不到她的心思百轉,心中愧意更盛。
來時她的面上尚有笑意,得知真相後,她便不願再理他,即使她嘴上沒有怪他,心裡肯定覺得遺憾吧?尤其是皇後說太後有意為她和鄂容安賜婚,最終卻被他給截了,差那麼一點兒,她就能嫁給她的心上人,換成是誰都會難過吧?
傅恒不敢再深思下去,越想越痛恨自己,更不敢再像昨日那般耍賴接近她,兩人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各自沉默着,就連回到府中都不說話,當天夜裡,他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臉之态,悶不吭聲。
東珊并未察覺到他的變化,還想着他今日很安生,她的耳根子終于能清靜會子,如此她也就不必被他調戲,終于能睡個安穩覺。
看着她背對着他側躺的身影,傅恒心如針紮,落寞叢生,隻覺這長夜格外煎熬,隻有昏黃的燭火與他兩廂遙望。
他很想打破這僵局,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現下她可能還在氣頭上,他說什麼都于事無補,無法消她的怒氣吧?
還是得給她些時日,等她冷靜下來再說。
因着他大婚之喜,乾隆特地準他休班幾日,這兩日傅恒無需入宮當值,本該在家陪嬌妻,兩人卻無話可說,着實尴尬。
今日晌午本該到老四傅文那兒用宴,但半晌的時候,有小厮來南月苑傳話,說是他的二舅與表兄過來了,太夫人請他過去陪客。
彼時傅恒正在院中練習箭術,一身束腰袍褂盡顯勁挺身形,但見他雙腳微開,修長有力的指節緊握紫杉牛角弓,全神貫注地盯着前方的箭靶,張弓拉箭的姿态英偉飒爽,箭飛如風馳,正中靶心!
圖海拍手叫好,傅恒的面上卻無笑意,隻放下弓箭,轉了轉手腕,懶應一聲,回身進屋去更衣。
當是時,東珊也在屋裡坐着,薔兒正在用石臼輕輕地舂那紅豔豔的鳳仙花,預備給主子染指甲,東珊則在旁捋着花瓣往裡添,纖細的指節拈着散落的鳳仙花,紅與白相映成輝,動作緩慢而優雅,一眼望去,賞心悅目。
他還想着自個兒在更衣,她瞧見總該問一句吧?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聽她吭聲,她隻顧和薔兒說話,壓根兒就沒看他。
感覺被忽視的傅恒也沒與她交代,轉身出了房門。
剛進甯輝院,傅恒便見他表兄阿桂正在院中指點明瑞練木劍,四哥傅文也已趕來,當即上前與兩位兄長打招呼。
随後三兄弟一起入内,傅恒的舅父阿克墩正在和章佳氏閑聊。
阿克墩在雍正年間頗受重用,但自從先帝駕崩以後,乾隆帝便命他守護泰陵,這三年來他一直沒再被調派過。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阿克墩已然做好後半生碌碌無為的準備,未料最近乾隆帝又将其宣召入宮,打算派他出使準噶爾。
雖說是遠行,但傅文覺得能讓皇帝想起他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先帝征讨準噶爾那些年,舅父您也曾随行協辦軍務,想來皇上是念着您有經驗,對當地頗為熟悉,這才又命您再次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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