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抱着以上的累累想法,錢侍郎方才才會壯着膽子上前,與康子晉搭話。
他本想趁機贊上那堂利公主幾句,再把今晚設宴的目的透露于這位,可事實證明錢侍郎想得,委實美了些。
面對谄媚殷勤的笑,康子晉眼也不擡地撣了撣衣袍,漠聲道:“我與錢侍郎素無私交,不知為何突然要邀本侯小酌?”
錢侍郎滿腔熱情,瞬間被這态度給凍得愣了個猛的,他磕巴半天,才想出個理由來:“老夫、老夫與先尊曾有些交情的…”
“是麼?往前先父仍在時,倒是未曾聽先父提起過。”
康子晉仍是眼風都不掃他一眼,又寡着臉道:“看來這人年紀大了,記性難免受些影響,國喪尚在,今夜這洗塵宴尚且不奉酒水,錢侍郎竟還有心思邀人小酌?”
“這、這…”
錢侍郎的脊梁骨開始淌汗。
康子晉繼續道:“禮部平素公務也不少,錢侍郎既已身體衰殘、頭腦糊塗,何不趁早辭了禮部侍郎這職、乞了骸骨歸鄉,過過清閑日子,豈不樂哉?”
錢侍郎面色立時惶惑起來:“侯爺,我朝規定官員七十方可緻仕,可老夫今年才六十有五,離那古稀尚有幾年,且新聖将将即位,還需我等老臣為之輔佐效力的,老夫怎可、怎可這時便舍了新聖告老歸田?”
康子晉負手于背,慢悠悠地問:“錢侍郎…不是去年便到了古稀之年麼?何必非要抓着手上的權柄不放、戀棧不去?你既然為官數十載,又是數朝老臣,想來這私自塗改籍案、虛報官年是何等罪,錢侍郎一定知曉的。”
說完這句,他才微微側首去看對方:“還有,原安令尹貪墨這事兒,不知錢侍郎可還記得?”
錢侍郎渾身一顫,膚色瞬間白如魚腹。
康子晉勾唇:“瞧本侯,竟然也忘事了,那原安令尹,似乎是錢侍郎長子?錢侍郎當時找了同僚,把那些事給壓下去了,可不巧得很,本侯近來得了些奇怪的書薄和賬冊,雖然零散,但拼在一起,可也是翻某一樁案的鐵證呢。”
這幾句話,直接把錢侍郎那張枯瘦的老臉,給吓到由白轉黃。
原本按他的經驗,将将即位的新皇大多面嫩,而自己又是數朝老臣了,仗着資曆,就算是再在官位上賴幾年、領多幾年俸祿,也不是不行的,可眼下這情形,自己要是再賴下去,就有落罪抄家的風險了。
至此,他如何還不知曉自己今天這樁事,想岔了。
錢侍郎抖嗦着唇:“侯爺說得對,老臣确實年歲已高,已是齒疏發秃之景,再不告老歸田,這把老骨頭也再禁不住了…侯爺放心,明日,老臣便向聖上請辭。”
康子晉面色銜哂地看了這老貨一眼,再不多說一句話,便擡腳入了宴座。
未幾,新帝也到了。
皇後與貴妃,一左一右伴着新帝進入宴殿,但瞧新帝的身子傾向,明顯,是對左側的貴妃隆寵備至,估計入殿前,都是親自攙着走過來的。
而右邊塗脂抹粉、滿頭钗環的皇後則冷哼一聲,開口罵了聲矯情後,便翻着白眼入了座。
她下座的時間,比新帝還要早。
對此,不少老臣見狀,也是暗自搖頭。
比起這位不擇尊卑、不念場合的皇後,說實話,那位娴雅貞靜,且儀态俱端莊得體的貴妃看起來,确實更有國母之威儀。
更惶論,那位貴妃腹中,已有龍嗣。
再說那堂利來的人,也是個個心急得很,且都是直腸子的性子,寒暄過後沒多久,那使臣便直接開口問了:“敢問陛下,可有為我們的公主擇好丈夫?她要嫁的人可在場?”
“我知道,有人告訴我了,說是位侯爵,名号好像…是叫博安侯?”
說話的,是名身段高挑、長相豔麗的女子,她的膚色比起大餘人來說,自然是要黑上一些,但比起同行的堂利人來說,還算是當中最淡的。
這位,便是前來和親的堂利公主。
而錢侍郎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堂利公主是這麼個性子,竟然嘴快至斯。
他根本不把擡頭,心中已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那堂利使臣好奇地問起那公主,這消息,是誰告訴她的。
堂利公主的視線在殿裡掃了一圈後,手指精确地指到了錢侍郎身上:“是他跟我說的。”
錢侍郎頓時面紅耳赤,哭不出笑不出。
堂利使臣當即去問坐在正首的新帝:“敢問陛下,可确在此事?這殿中哪位是博安侯?他将于何時迎娶我族公主?”
垂着錦布的桌案之下,新帝的腳似乎被什麼給重重碾了下,他硬着頭皮受了,再虛咳一聲,作出正經威嚴的模樣來:“此事,怕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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