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儀自嘲一笑,“周王是親王,是皇子。我有什麼值得世子利用的?”
朱棣說道:“倘若他估計接近你,抓了你當人質,威脅你父親協助他回北元怎麼辦?”
徐妙儀眼裡有一抹凄色,說道:“你太高估我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了。當年我母親遇刺,外祖家抄斬,他都不敢出面查案,你覺得他會為了我,違背皇上的命令,在可能會付出滿門抄斬的代價下,送北元世子回國?”
馬蹄飛奔、驿道兩邊的樹木叢林如風一般從身邊掠過,猶如一道道鬼影般。朱棣深知徐妙儀的心結在此,徐妙儀策馬揚鞭,寬大的袖袍被疾風鼓震起來,發絲飛舞,猶如乘風歸去般,好像天宮嫦娥般難以接近。
朱棣拍馬緊跟上去,說道:“如果你遇險,我會盡一切力量救你。”
徐妙儀驟然停馬,回眸問道:“哪怕付出傾國傾城的代價?”
朱棣說道:“我會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能夠保護你,也能保護城池。”
徐妙儀淡淡一笑,并沒有多說什麼,繼續拍馬疾馳而去。
到了寒山寺,天已經蒙蒙亮了,老遠就能聽見幽然雄渾的鐘聲,小沙彌打着呵欠抱着比人還高的大掃把掃地,沙沙作響,伴着晨鳥鳴唱,遠處佛堂響起了陣陣佛号之聲。
小沙彌打開寺廟的黃門,徐妙儀等人直接策馬跳過門檻,往栾小姐的院落奔去,小沙彌急忙抱着掃把跟上去叫道:“進寺燒香貴在虔誠,要下馬下轎,你們這些人莫要在佛門清淨之地撒野!”
徐妙儀顧不得這些了,她要确定栾小姐的安危,清脆的馬蹄聲在超脫的佛号聲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栾小姐瘋癫,所居的院落十分偏僻,到了門口,徐妙儀等人翻身下馬,照顧栾小姐的婆子披衣拖着鞋子,打着呵欠開門,她是認識徐妙儀的,說道:“小姐昨晚早早睡下了,此刻還沒醒。”
徐妙儀說道:“我進去看看她。”
走進卧室,掀開蚊帳,被褥等有些淩亂,但是薄被底下空空如也,栾小姐毫無蹤影,徐妙儀摸了摸被子,冰涼一片,應該早就離開卧室了。
見栾小姐消失,婆子害怕,立刻醒過來了,手足無措說道:“這……明明昨晚我還幫她洗了澡,看着她睡着在離開的啊,怎麼就不見了?”
朱棣環顧四周,一應桌椅闆凳,茶具杯盤,就連晚上吃剩的半挂葡萄都在,屋裡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迹,說道:“栾小姐有些瘋癫,會不會半夜自己跑出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徐妙儀問道:“栾小姐平日會去那裡?”
婆子說道:“寺廟的門晚上就落鎖了,肯定跑不出去,平日她都待在塔樓的畫室裡作畫或者修補古畫。”
衆人皆往塔樓而奔去。尖頂寶塔越來越近了,徐妙儀似乎能夠看見五層畫室的窗戶裡有栾小姐的身影,然後看見披頭散發的栾小姐推開了窗戶,就像那晚對着暴風雨似的如癡如狂背誦着屈原的《九章.涉江》:“接輿髡首兮,桑扈裸行。忠不必用兮,賢不必以。伍子逢殃兮,比幹菹醢。與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餘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重昏而終身!”
徐妙儀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徒勞的往前伸出手,大聲叫道:“栾小姐,不要!”
栾小姐置若罔聞,從五層塔樓上跳下來!
啪!一聲悶響,*沉沉撞在了堅硬的青色石闆路上,栾小姐雙目圓睜,半邊臉被砸的塌陷,和石闆路水平,一雙眼睛露出詭異的微笑,瞳孔放大,已然氣絕了。
☆、第102章風中之燭
徐妙儀是第二次經曆有人跳樓死在她面前,第一次是去年郭陽天背叛明教,誘捕她時,明教同仁跳樓用生命示警,她得以逃過一劫。而這一次是瘋癫的天才畫家栾小姐。
看着熱血從栾小姐的頭顱裡靜靜的淌出,在青石闆路上浮起薄薄的一層鮮紅的粘稠,形成毫無章法的形狀,然後靜止,凝結,畫出生命的終結符。
徐增壽吓得哇哇亂叫,差點墜馬。朱棣命人封鎖了五層塔樓,一層層的搜索翻檢,徐妙儀走進栾小姐的畫室,天已大亮了,朝陽從窗戶裡透出光亮,可以清晰看見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她一步步的靠近栾小姐跳樓的窗戶,雙手虛浮在窗台上,怔了怔,然後堅定的按下去,學着栾小姐跳樓前的樣子趴在窗台上,探出了上半身。
窗台的木頭十分平滑,如果是被人強迫推下去的,應該有掙紮抓牢時指甲留在窗台木頭上的痕迹或者剝落的漆片。剛才看栾小姐的手指,指甲縫裡十分幹淨,沒有異物和斷裂的指甲,栾小姐沒有做任何的掙紮。
朱棣進來說道:“塔樓都搜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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