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玉還在喋喋不休,一點一點的掰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韓兄你前些日子的馬車錢是我付的,昨日的飯錢也是我的,還有大前日...”
“你有話直說。”
“害...”林青玉收了那一副嬉皮笑臉,面上難得有些嚴肅:“我們做個交易可好?”
韓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施舍似的點點頭:“你說。”
“我想請你在百年後親手撸走我。”
韓尊似乎沒有聽到過這種要求,目露疑惑:“你...是不是得失心瘋了?”
林青玉卻沒再玩笑,難得得嚴肅,他道:“我想請你替我做局...我知你會同意的。”
“這麼肯定?”韓尊停下腳步,抱着手臂,眉眼間皆是戲谑:“我若偏不呢。”
有風吹來,吹散了林青玉臉上唯一的笑意:“若是為了救桑吉悅一命呢。”
聞言,韓尊果然正經起來,他眸中閃過陰戾:“你們要對她不利?”
“怎麼會?”林青玉眼睛死死盯着韓尊“我們怎麼會傷害吉祥。”
“......”韓尊沉默半晌,終于答應:“好,别讓我發現你們騙我。”
林青玉眸光複雜,他的桃花眼在此刻顯得有些黯淡了。
桑吉悅愈發不明白,她的師尊究竟欺瞞了她多少。
人間繁鬧,有個小娃摔倒在地面痛的哇哇大哭,苦惱聲傳入桑吉悅耳内,惹她皺眉。
“小寶乖,壞地我們打它好不好。”婦人哄娃的語調滑稽,可神色卻充滿焦急。
桑吉悅幾乎說不出旁的話,她目光移向那人間的普通母子,凝視良久。
若不是眉心痣,她的母親也會如此對她嗎?
此念一出,桑吉悅便皺起眉頭。
怎麼莫名其妙的開始貪戀親情了?
林青玉和韓尊的身影已經沒入人群,眨眼不見。
桑吉悅回神來找不到,于是便漫無目的往前走。
腳下平坦的道忽地塌陷,桑吉悅一時不察踩空掉了下去。
下方不是深淵,是靈山。
靈山上所發生之事是桑吉悅記憶中完全沒有的。
隻見林青玉盤腿坐在一法陣之上,空中飛舞着各種顔色的蝴蝶。
他的旁邊是韓尊。
韓尊此刻的神情也算不得什麼好的,他齒上獠牙顯現,一臉兇惡。
桑吉悅湊近幾步想要靠近林青玉,可法陣周遭突顯白霧随即桑吉悅被狠狠彈出。
這法陣竟能夠感知到桑吉悅。
恰逢此時,林青玉睜開雙眸,一雙桃花眼霧氣逼人,可眸中卻無絲毫生氣。
“林青玉你沒死吧?”韓尊沒有靠近,隻是遠遠的喊。
林青玉不答,隻保持着那個姿勢。
周遭的法陣慢慢散了,唯有林青玉徒留。
桑吉悅想要上前去看,可不及近身,林青玉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來。
瞬息間,韓尊從遠方奔來,他的身軀直直穿透桑吉悅伸長胳膊去撈林青玉。
見狀,桑吉悅愈發疑惑了,頭腦隐隐作痛,有什麼被遺忘了。
“你瘋了!”韓尊的聲音裡全是震驚,他身上魔氣消散大半,妖媚的臉蛋上充滿不可置信:“你會死的。”
......會死。
桑吉悅擡腳向前走,可每走一步面前場景便模糊一分,到最後幾乎徹底變作了白色。
她遺忘了什麼,她記不起來了。
隻是在這茫然的白色天地中一個人立着,腦中空蕩,唯一的念想便是韓尊那句“你會死的”。
師尊真的死了嗎?
不可能,桑吉悅從來不相信林青玉是真的死去了。
此念如同執念般釘固在腦海,揮之不去。
“如今,你還堅持你的大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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