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手醫術是福也是禍,所以隻敢把養女偷偷寄養在桃源村裡,不敢透出一點風聲。
若是不在乎又怎麼舍得把閨女放在離自己很遠的村子裡,每年隻能借着遊曆行醫的名頭偷偷去看她。
若是這些魔人要了他這條命他也不在乎,可誰想到竟然被他們找到自己的養女,拿她來威脅自己,所以徐大夫再多的不忿也隻能忍了下去,不敢拿養女來做賭注。
枭遠見徐老頭老實了下來,于是一隻手從背後抵着他的背,跟在顧珩身後進了院子裡,走到屋子檐下,枭遠将徐老頭手上的麻繩解開了,然後恭敬的退在一旁守着,并不進門。
徐老頭被顧珩領着進了門,被人威脅着給人看病的感覺并不好受,他心裡正十分不忿。
顧珩走快了兩步,走到安安靜靜坐着的人身邊,徐老頭這才看到屋子裡的另一個人。
無聲坐着的人一身白衣,氣色很不好,以他行醫多年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恐怕身體上沒什麼問題,心裡上可就不好說了。
他看着和他一路走來看到的那些魔族和這裡陰沉晦暗的氣息格格不入,不像個魔人倒像是個仙人。
顧珩走到沈殊微身邊,微微彎着腰,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他,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小師叔,這是濟春堂的徐大夫,回春聖手就是他,你應該也聽說過,醫術很好的,讓他幫你看看好嗎?”
沈殊微擡眸對上顧珩小心翼翼的眼神,心裡歎了口氣,治不好的。
見他沒有太大的抵觸情緒,顧珩松了口氣,朝他安撫的笑了下,然後站直身子,背對着沈殊微。
他換上一副謙遜的表情,雙手交疊微曲彎腰行禮,随後壓低聲音道,“煩請徐大夫幫我小師叔看看,他的右耳之前受過沖擊,本應該早就治好了,卻一直聽不到聲音。”
想了想他又繼續道,“我知老先生從不給魔族人治病,隻是小師叔……他不是我魔族的人,他本是仙淩宗修仙界的,是被迫留在這裡,還請先生盡心醫治。”
徐大夫并不待見顧珩,鼻子裡噴出氣朝他冷哼一聲,繞過他走到桌邊坐下,示意沈殊微将手放上來。
顧珩拉着沈殊微的手放在桌子上,細心的将袖子向上疊了幾道,露出玉白的手腕。
徐大夫一手縷着自己的白胡子,一手搭在沈殊微的手腕上替他把脈。
片刻後,徐大夫徐大夫松開手,面露嚴肅的走到沈殊微右耳邊,也不動手,就湊近了眯着眼看了兩眼,然後又做回原位繼續把脈。
隻是這回把脈時間長了很多,表情疑惑中又露着點凝重。
顧珩緊張的站在一旁,抿着唇也不敢開口,之前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匆匆把了兩下脈然後誠惶誠恐的說沒有問題,徐大夫是第一個看了這麼長時間的。
三個人中隻有沈殊微一人表情很淡然,他知道去自己身體上沒有病,隻是心累了,不想說話也不想聽見任何聲音,整個世界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很好。
過了許久,徐大夫才收回手,顧珩忙将沈殊微的袖子放下來,遮住瓷白的手腕,“我小師叔怎麼樣了?“
徐大夫繼續順着自己的胡子,緩緩開口道,“公子的耳朵确實沒有問題。”
顧珩心裡咯噔一聲,頓了兩秒才說,“可是……他确實是聽不到。”
徐大夫搖晃着頭,緩緩道,“公子也确實聽不到,不過啊,他這病因不在于身體更不在于耳朵,他這是心病。他打心底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一直告訴自己不想聽不想聽,于是就真的聽不到了。”
然後一雙老眼中發出嚴厲的光,落在臉色越來越難看的顧珩身上,“他這應該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才會變成這樣吧?”
顧珩臉色的血色一寸一寸退下,越來越白,不正常的那種白,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他害怕的事,将他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他突然想到,那天早上,他神智還不清醒的時候聽到的女子發出的奇怪的聲音,而他打開門後,就看到他的小師叔死死捂着耳朵……
是他……原來都是他造成的……
小師叔在遍體鱗傷回到他最熟悉的小院,最需要他的時候,卻聽到自己的房間裡傳出那般不堪入耳的聲音,他該有多難過多絕望,對他又有多失望?
顧珩臉上似悔恨似瘋狂的表情讓沈殊微心裡一怔,無力的歎了口氣,那些所謂的醫者每次來的時候說的不都是一樣嗎,為什麼會有這樣難過的表情呢?
有什麼好難過的呢?這樣挺好的,什麼都聽不到,想聽的不想聽的都聽不到,沒有什麼好期冀的,也不會聽到那讓他心痛的不可自己的聲音,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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