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我如此說方才眉頭舒展,良久之後忽然問我,“我聽連海說,這次夏至宴上,母親想為我挑選太子妃和良娣的人選,是真的麼?”
我忽然想起适才看到的那一幕,心中一動,颌首道,“陛下确有此意。但殿下年紀畢竟還小,此番隻是想讓您能對京中名‘門’淑媛有個初步的了解,殿下若沒有中意的人選也無妨。”
“哦,那便好。”他仿佛舒了一口氣,“我才多大啊,母親那般着急做什麼。元承,皇家的婚事是不是一定不許自己做主?”他忽然小心的探問我。
我沉默須臾,回答,“所謂皇家無小事,亦無家事,因為皇帝的家事也等同于國事。所以殿下未來的正妃恐怕确是需要令陛下,群臣,天下人都滿意。不過陛下也會尊重您的意願,不會讓您覺得委屈的。”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之後不再涉及這個話題,開始和我讨論經義和前朝的掌故。然而不知為什麼,我腦中卻始終無法抹去對剛才那一幕的不斷追憶,一壁想着,心卻沒來由的‘亂’跳了數下。
夏至那日,陛下在西苑無逸殿宴京中三品以上命‘婦’内眷。彼時教坊司設樂歌于殿内,表演舞樂雜技人等皆候于殿外。
因是常宴,陛下便命教坊司免奏炎‘精’開運等大宴時節的曲目,隻做一些時新歌曲佐以笙箫管樂,并令諸位内眷小姐們賦詩詞以助興。
一時衆人皆提筆凝思,少頃,禮部‘侍’郎嫡長‘女’袁太清先行擱筆,一旁‘侍’立等候的内‘侍’随即将她的詞作呈于禦前。
她所作乃是一支詠荷葉:碧圓自潔,向淺洲遠渚,亭亭清絕。猶有遺簪,不展秋心,能卷幾多炎熱。恐怨歌、忽斷‘花’風,碎卻翠雲千疊。戀戀青衫,猶染枯香,盤心清‘露’如鉛水,又一夜、西風吹折。喜靜看、匹練秋光,倒瀉半湖明月。
陛下看罷,贊道,“袁‘侍’郎家學淵源确是不錯,太清文思敏捷,朕見你适才一蹴而就,卻不想能這般清新脫俗。你如何想起歌詠這荷葉的?”
袁太清起身回道,“臣‘女’剛才路過太液池,看那一池芙蕖接天連碧,隐隐又有荷香随清風飄散,便有感而發,又想着古來詠荷葉的詩詞雖有,終不及贊荷‘花’的多,那荷葉甘做陪襯也就罷了,可它畢竟襯托了荷‘花’之嬌‘豔’妩媚,所以才心生愛憐之心,想要歌詠一番。”
言罷她又蹲身一禮,她語音清脆,神态自若,殿中人早已被她的侃侃而談所吸引,皆凝目望向她,但見她身着青煙紋散‘花’紗衣,盈盈俏立,恰似‘挺’立于碧‘波’之上的翠‘色’蓮葉,令人觀之可忘卻俗意。
陛下微微颌首,轉顧階壁之下就坐的太子。太子了然,淡淡一笑道,“母親才隻看了這一首,這阕詞雖好,卻也該看看其他人的佳作再來品評才是。”
陛下亦隻一笑,這時陸續有内‘侍’将衆人的詞作奉上,她一一看去,半晌,指着其中一阕詞說道,“這支燕歸梁也是詠荷‘花’的,倒也巧了,朕念給你們聽聽。”她随即念道,“我夢唐宮‘春’晝遲。正舞到、曳裾時。翠雲隊仗绛霞衣。慢騰騰、手雙垂。忽然急鼓催将起,似彩鳳、‘亂’驚飛。夢回不見萬瓊妃。見荷‘花’、被風吹。”
陛下剛念罷,隻聽襄國公夫人搖着手中纨扇,輕笑道,“這是哪位小姐所作?與剛才袁姑娘的意境又全然不同,隻是這詞雖清俊,卻有些悲涼,畢竟是感慨故國遠去繁盛不再。和當今盛景有些不符呢。”
席中一位身穿軟銀輕羅錦衫的少‘女’聞言立即起身,不慌不忙的含笑說着,“臣‘女’是威遠侯林氏之‘女’,小字蘅若。臣‘女’也覺得自己做的這阕詞太過悲戚,實在是剛才聽了袁家姐姐的那一支心生喜悅,所以才同樣挑了荷‘花’來詠誦。隻是一意為求新穎才做的這般感傷。還望陛下和太子殿下恕罪。臣‘女’還有一阕詞呈上,自和剛才的不同,請陛下一閱。”
衆人見她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竟然連作了兩阕詞,都有些詫異。内‘侍’将她的詞呈上,陛下閱後令内‘侍’高聲誦出:東風無一事,妝出萬重‘花’。閑來閱遍‘花’影,椎有月鈎斜。我有江南鐵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徹‘玉’城霞。清影渺難即,飛絮滿天涯。飄然去,吾與汝,泛雲槎。東皇一笑相語:芳意在誰家?難道‘春’‘花’開落,又是‘春’風來去,便了卻韶華?‘花’外‘春’來路,芳草不曾遮。
“好一個我有江南鐵笛,吹徹‘玉’城霞。清麗中竟帶了幾分豪氣,真正‘女’中罕見。我聽着甚好,不知陛下和太子殿下,以及諸位感覺如何?”說話的正是首輔高輝的‘婦’人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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