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認命地低下頭,歎道:“好吧,也隻能這樣了。”
“這要是能扳倒陸副部長,可是大功一件呐。”他的神情有些複雜,看向陸世晖,說道:“還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他忽然眼睛一亮,看向夏昭然,說道:“夏知青,你莫見怪。我剛找你要錢,也是為了讨生活。”
說着說着,他忽然從兜裡掏出一把錢,往桌子上一擱,說道:“我是鄉下人,還是熟悉世晖講的那套法子。這錢,我也用不上,還你了。”
“你不要跟我計較哈。”
他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夏知青呐,我有個事能不能求你幫忙?”
“躲到山裡,問題不大。隻是這一日三餐,還需要有人勞心勞力呀!”
“其他人,我也不放心。要不,你給我送飯?”
他眼睛亮晶晶,極其爽快地說:“你放心,這個證據,我肯定交到你手裡。要不是你,我都不會透露這個證據。除了你,我誰也不給。”
“哼。”陸世晖冷笑一聲,“你想得倒美。”
夏昭然蹙眉說,“你的顧慮,我們能理解。你放心,你藏在山上的事,隻有我和世晖知道。”
“我們會把飯送到指定的地點……”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世晖打斷,“昭然,你不了解。我們農村人,不僅擅長種地,山上有什麼能吃的,都一清二楚。”
“我每個月給他帶一袋米,就夠了。”
那人臉一黑,“陸世晖,我這是為你提供了立功的證據!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态度?”
陸世晖闊步朝他走去,居高臨下地睥睨他一眼,見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冷聲說道,
“你得清楚,現在是你在逃命。”
“至于論功行賞,該是你的,也不會少了你的。不要貪圖不屬于你的,也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陸善還在牢裡待着呢,想想你自己的将來!”
從對方當下的處境,到後續發展,能給的承諾,該點破的後果,寥寥數語就已經講透。
一番話下來,那人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過,楞楞地看着前方,手微微顫抖。
看樣子,他已經認清當下的處境了。
陸世晖言辭淩厲,這才鎮得住他,自然,不能再由他出面說軟話,否則,這一番震懾不就白費了。
現在,該由夏昭然給對方一個台階了。
她溫聲說道:“沒想到,你能這麼信任我。我肯定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的。”
“别的要求,我不能保證。但這一點,我是肯定會做到的。”
“為了安全考慮,你的藏身之處不必透露給我們。我們可以商量個聯系點。你有什麼事,可以在那留下記号,我們也會把你需要的東西放在那裡。”
也許是認清了事實,那人沒再說什麼,而是開始和陸世晖商定聯系點。
他還未提供證據,已經提了不少需要的物資。
夏昭然與陸世晖相視一眼,無奈笑了笑。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陸世晖拿着錢,買了東西,送到聯系點。
夏昭然還未進城,站在院中等着他。一直等到天亮,陸姐姐起床準備做飯,陸婉婉也打着哈欠,出來幫忙。
終于,遙遙地望見他的身影。
她的心安穩了,等他快步走來,連忙把他拉到一邊,低聲詢問,“怎麼樣,沒讓人看見吧?”
“放心,大家都遮着臉,天又黑,不會有人發現的。”他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然而,身後駛來的黑色汽車,卻叫人心驚。
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後座上的,正是陸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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