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滿天地,火雲如山。如今正值盛夏,南甯城炎熱難耐。城門前列隊整齊的披甲士兵,在炙熱的陽光下他們卻依舊身姿筆挺。
一個身穿赤衣的少年站在城牆之上,骨如玉石般硬朗,眉如螺黛般黑亮。他額角流着汗珠,神情十分嚴肅,目光鎖定在城外的大道上。
午時的日光十分耀眼,少年眯着雙眼,終于見到那入城路上,緩緩走來一行人。
一男子騎着體壯膘肥的高頭大馬,身穿一身名貴錦衣。緊随其後的是一輛豪華的馬車,在馬車後方,還有幾輛貨車和十幾名護衛。
趙錦樓雙眉一皺,拂袖轉身走下城牆。方才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夏歲安也急忙跟上腳步,下了城牆。
馬車片刻便行至城門口,那騎馬的男子翻身下馬,走上前。睥睨的望着城門口的赤衣少年,笑道:“小王爺,别來無恙。”
“沈靖安,你怎麼來了?”趙錦樓微微皺眉,淩玄之前去打探消息,并未提及沈靖安。見到這不速之客,他心中很是不悅。
“我在賀州辦事,恰逢太師同行,便護送他來此。”沈靖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怎麼,小王爺不歡迎我來?”
一位老者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王爺,老夫來此途中遭遇流民,恰遇沈将軍相助一路護送至此。”
車簾被人撩開,一名眉發皆白的老者坐在車中,身旁還坐着一個小厮。
趙錦樓快步走上前,拱手行禮:“學生趙錦樓見過先生。天氣炎熱,距王府尚有些路,先生不必下馬車。”他沒有尊稱太師,而是以學生的身份迎了蒼崎。站在一旁的沈靖安臉色微變,轉過頭去。
“烈日當頭,王爺願屈尊前來城門相迎,真是折煞老夫。”老者坐在車内點點頭。
趙錦樓笑道:“先生曾在學宮教導我數年,我本理應如此。”
“如此多謝王爺。”蒼崎笑道,“多謝沈将軍護送,如今已安全抵達南甯城。沈将軍公事繁忙,就不耽誤你了。”
“太師日後回天都城若有需要盡管開口,我還會在賀州待上些時日,到時說不定還能一同回天都。”沈靖安抱拳,對蒼崎恭敬有加。
趙錦樓輕笑:“不必勞煩沈将軍了。既然先生已至南甯城,本王自會安排好一切。”
沈靖安翻身上了馬,扭頭看向趙錦樓的腰間,朝他一笑,“小王爺,你這是聽了我的話,不練劍了。”
未等趙錦樓答話,他又朗聲道:“太師保重,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說罷,他仰天長笑,用力鞭策坐騎,駿馬嘶鳴,飛塵而去。
趙錦樓伸手摸了摸腰間,那柄劍早已被夏歲安一刀砍斷。他望着那嚣張的背影,心裡暗罵了幾句,攥緊拳頭。
夏歲安上前,與蒼崎行禮後,看着發呆的趙錦樓,提醒道:“王爺,酷暑難耐,早些送太師去府裡吧。”
“回府!”趙錦樓朗聲說完,一匹駿馬已經牽來。他身輕如燕地躍上馬背,手中缰繩一甩,馬蹄往前走去。
一行人緩步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從最初的北城門繞行至東城門,再轉而繞至西城門,就這樣繞過南甯城的每一個角落。趙錦樓一邊沿途向蒼崎介紹城中風景,一邊不時下馬買些糕點水果給蒼崎,說要好好盡地主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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