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動了。
我明顯地感覺到生命在流逝,這黑霧像是吸收生命力的惡魔,伴着來自地獄的痛苦嘶吼向我襲來。我幾乎蜷成了一團,有什麼光照到了我身上……
“小唯?”好像是謝叔的聲音……
但很快他也開始慘叫,更多的光照了過來,我勉強可以看見黑霧以極其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不是謝叔……隻是宿舍裡一個和謝叔年紀相仿的叔叔。我隐約看見了那些光的來源……還記得阿婆送葬的那一天,還不是廢墟的宿舍四面八方都照來了手電筒的光,有的還蒙了紅布,為謝叔他們照亮前路,也為阿婆照亮了未來。
如果她沒有将一身福報散去,她的靈魂絕不會被祝融的人帶走……
“啊!!!”更多的慘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阿公竭盡全力地向前走了一步,我動了動身子,骨頭像要被砸碎,來自地獄靈魂的嘶吼聲和宿舍裡老鄰居的慘叫聲摻雜着,阿公頂着痛苦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嗯。”他張嘴想要說話,卻被迫變成了悶哼聲。
“覃雲昊!阿五!”阿婆也發出了嘶吼,她還記得覃雲昊,記得自己是憐闵,記得阿五,一定也記得阿大,可是她忘了謝熠闵。
而謝熠闵正趴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她爬去,我隻是擡了擡頭,找到了遠處自保的閻王就渾身痛到不能呼吸,阿公卻還在向前!
那個和謝叔年紀相仿的男人從痛苦慢慢開始沒了動靜,一縷金光浮現,我清楚地看見他的手動了動,更多的金光從四面八方出現,觀戰的閻王也遲疑了一瞬,那些金光照到了阿婆身上,仿佛一道道電筒的光!
黑霧在退去……
終于爬到了阿婆腳邊的阿公張了張嘴,滿身金光的阿婆垂眸看他,一滴淚從左眼落下,她猛地跪下,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熠闵。”
可他,再沒了回應。
我勉強伸了伸手,開始有靈氣湧進我的體内,阿婆她呆坐在了阿公身邊,她沒有正眼看過我,更沒有注意到已經到了她身後的閻王!
我動用了渾身的靈力幾乎彈射而起,甩出若幹陣法的同時張弓射出三箭,我的箭當然穿透了閻王,可是她沒有浪費一點力量防禦,她的掌法狠狠地打在了阿婆身上!
我的陣法一點作用都沒有……
但阿婆的金光穩穩地護住了她。
“是彭阿婆嗎?”和謝叔年紀相仿的大叔勉強睜了睜眼睛,“阿婆啊,還是你救的我們啊!”
阿婆沒有任何反應,隻有閻王瞬間又擊出若幹招,我再沒了動作,因為她似乎沒有那個本事打破金光。
……
“彭阿婆。”
“彭大姐。”
若幹呼叫聲傳來,仿佛回到了阿婆出殡那天。我分不清聲音的由來,是真實還是幻覺,我晃着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久攻不下的閻王瞥向我,我的身上有着和阿婆類似但微弱的金光,這種光四面八方都有,是我們的光照在了阿婆身上,她沒有收回去,我們覺得很溫和。
她無聲地坐着,就如阿公無聲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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