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煦從噩夢中醒來,随即便聽得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顧萌從帳外急匆匆走來,掀開幔帳,一屁股坐在江明煦對面,眼神慌亂:“公子,西宮出事了,如王爺和愉妃偷情被皇上抓個正着。”
江明煦心中頓時揚起不好的預感,急忙蹬上靴子,披上外套就要向殿外走去。
“公子,”顧萌攔住了江明煦:“皇上現在大發雷霆,正在召集所有與如王爺和愉妃有關的人進宮來。霞公主已經過去了,聽說和愉妃雙雙跪在院外,如王爺已經被拿住了……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江明煦定住身子,思索了一會,問道:“那我二哥呢?他去了嗎?”
宮中所有人都知曉江明煦雖得皇帝賞識,但終究是排行老三,況且是皇帝一夜寵幸的結果;江明熙雖本事比不上自己的三弟,但排行老二,又為正宮皇後所生,大皇子殘廢無法繼承皇位重任,江明熙的被選擇性也很大。因此江明煦和江明熙表面上兄弟和氣一團,背後也不過是相互争鬥。
顧萌搖搖頭:“不清楚,我的消息也是往西宮那邊召喚的侍衛得來的,至于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清楚。不過,公子,這如王爺和愉妃的事情,和你關系不大,和二皇子關系也不大啊。”
“不不不,”江明煦搖搖頭,眉頭皺在一起:“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算如王爺和愉妃真的有奸情,西國使臣就要觐見,如此緊鑼密鼓的張排時候,如王爺斷是沒有心思搞這些事情的。我總覺得不對。”
顧萌看着江明煦愁眉不展的樣子,也跟着發愁:“是啊,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奇怪裡透着古怪。”
江明煦雙手一拍,最終定闆:“顧萌,如果有人搞鬼,沖我們來的我們也擋不住。走,去看看。”
夜已深。是個寒冷的冬夜。白天下過小雪,雖然沒有積下,卻結成滑溜溜的一層薄冰蓋在表面。因為路面早已經被打掃過,撒了粗鹽,此時已經是泥濘不堪。
趕到西宮的時候,江明煦呼出的熱氣都凝結在眉毛上,雙手也被凍的通紅。顧萌半路上折返一次回去拿了披肩,因為輕功較好腿腳快,在盡半路上就追上了江明煦,隻是因為江明煦着急向西宮趕,耽誤不得時間,也沒有停下身子系上披肩,兩人一路都沒有交流,隻是悶頭前進。
剛剛踏進西宮的大門,庭院中跪着衣着單薄的兩名女子,正是愉妃和江霞。江明煦和江霞雖為同父異母,但私交十分要好,江霞的果敢和莫大的勇氣都是在尋常女子身上見不到的優秀品質,江明煦也十分喜歡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妹妹。
“霞妹妹。”
因為在外面跪了太長時間的緣故,江霞全身止不住的發抖,面對江明煦的呼喚也隻能艱難地微微把臉側過去,感知不到自己的嘴唇,也發不出來聲音去回應。江明煦蹲在江霞旁邊,顧萌适時地遞上披肩,江明煦将披肩披披到江霞和愉妃的兩側肩膀,卻也隻能勉強遮住二人後背而已。
愉妃似乎是一直在等江明煦的到來,凍僵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努力擡手拉住了江明煦的衣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明煦,救霞兒。”
随後一聲歎息吐出,化作一團白氣,仿佛是愉妃的最後一點真氣,白氣消散的瞬間,愉妃也直挺挺地倒在了江霞的懷裡。雙腿甚至還保持着跪着的折疊姿勢。
“母親!”
江霞低頭急聲呼喚愉妃,想要把她擡起卻都沒有力氣。
“顧萌,把愉妃帶走!”
顧萌環視四周,空蕩的庭院沒有任何人守着,似乎與自己了解的情況不太一樣。聽見江明煦的呼喊,顧萌快速抱起愉妃就要往門外走去,卻被屋内的一聲斥喝攔住。
“站住!”
屋内的聲音傳來,顧萌的腳步不自覺的停止,江明煦的臉色也變的更加難看。毫無疑問,這是江明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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