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侯爺這麼晚,不知道用過晚膳了沒有?”從陸觀坐的地方,恰能看見宋虔之已脫了上衣站在那兒,不能看見他整個身體,婢女走過去把銅盆放在木架上。陸觀微不可見地往後稍挪了半寸,這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動作。宋虔之渾身隻一條近乎透明的襯褲,腰窄臀翹地站在那兒,與常年習武的陸觀不同,他皮膚白膩光滑。婢女手裡一條雪白棉巾子為他擦身,他便随意站在那兒,棉巾順着脖頸往下,他擡起頭,這時,側過了臉來。陸觀連忙移開視線。“老太太今日精神可好些了?”宋虔之嘴角挂笑,那個陸觀,一臉吓鬼的冷漠,到了這裡,不也暗地裡東看西看。宋虔之輕輕閉眼,聽見婢女回話。“好多了。”另一個女聲哼了一聲,擰起另一條帕子為宋虔之擦臉,不高興地說:“借着老太太生病,那起子小人天天到侯府來,以為侯爺這就會把他們接進來麼?少爺您再不管管,人家都要騎到您頭上來了。”宋虔之不以為然地伸手在銅盆裡洗洗手,擡手,婢女便為他擦淨。“我管什麼,輪不到我來管,瞻星,你嘴這麼碎,我打發你去母親身邊伺候好不好?”瞻星紅着臉扭過身去,在水裡來回蕩兩下帕子,擰幹搭在盆邊。“少爺盡是捉弄我,打發就打發了,到時候我看誰會後悔。”宋虔之笑了起來,低頭湊近瞻星,深吸一口氣,擡頭時笑道:“桂花?前幾日給你買的香粉怎麼不用上?”“她怎麼好用,二姑娘千求萬求地讓大少爺給她買了,喜歡得跟什麼似的,逢人就說大少爺在天香居給她買了京城最時興的香粉。要讓她聞出來少爺身邊的婢女也在用,是要氣死她嗎?”“什麼大少爺!”瞻星臉色一變,往外間一瞥,收了聲。宋虔之不以為意地笑笑,匆匆拿衣服穿上,出外從一口上鎖的大木箱中取出兩本疊在一起足有一尺厚的案卷,放到桌上,吩咐婢女去讓廚房準備點心湯羹。宋虔之多點了一盞燈過來。屋裡隻聽見陸觀翻動案卷的聲音,宋虔之都已經仔細看過,就在旁邊陪坐着,這時才得了空把皇帝急诏回來任命的秘書監大人打量仔細。先前宋虔之對陸觀隻有一個印象,高大英俊。在大楚男子裡,宋虔之的個子已經不算矮,陸觀比他還高出一個頭,膚色有些深,渾身上下,兩手兩腿都充滿了壯漢一般的力量感。最讓宋虔之詫異的是,這位陸大人的臉上,有一塊新結痂的血疤,在側臉上,深紅顔色,像是生生剜下了一塊皮肉。掌管秘書省四年,宋虔之拷問過的犯人自己都記不大清。這塊血疤,落在宋虔之的眼裡,再熟悉不過。大楚有兩類犯人,會在臉上刺字,一是參與黨争,罪不至死發配出去的;二是與婦人通奸。後者無論男女,皆要在側臉刺一個“姦”字。如果宋虔之記得不錯,大楚刑名一科已有三十多年沒有處置過黨争涉事的官員。眼前這人顯然沒有三十歲,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五六的年紀。短短時間,陸觀已翻完一卷,他皺起了眉,朝宋虔之問:“這是另一個案子?”宋虔之揣着手,眉毛揚了揚。“看就是。”第二卷寫的是另一個名字:林疏桐。身份是歌舞姬,被發現毒殺在自己的房間,刑部調查後抓了與她住同一間房的另一名舞姬。“刑部的汪克汪大人認為,這是因為林疏桐被選定在元宵節時入宮為陛下獻舞,與她同房的另一名舞姬姿容也很出衆,卻淪為伴舞,于是心生嫉妒,在林疏桐每日要喝的養生茶中投了毒。”陸觀顯然并不認同:“她們住在同一間房,又是同行,一旦林疏桐出事,她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他手指快速翻過案卷,近乎一目十行,視線在每一頁僅僅停留一瞬,“還抓了一個人?”“是,刑部找到常與林疏桐來往的男子詢問,其中這個李通,在林疏桐被害當日急着出城,還帶着細軟和五百兩銀子,像是要出遠門。也被扣下了。經查,林疏桐不在的時候,李通與這名舞姬也有來往。于是刑部以情殺結了案,認定是舞姬與李通合謀毒害了林疏桐。”宋虔之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既然刑部已經結案,我們還要查什麼?”陸觀這才看向宋虔之。宋虔之笑道:“這兩樁案子都已結案,樓江月那案子,抓了翰林學士汪藻國,這個案子抓了個舞姬和李通。大人進宮不曾見過皇上?”陸觀眼神定了定。“見過了。”“想必皇上的聖意已向大人傳達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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