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嘴損起來毫不留情,那倆人又茫然又懊火,一分鐘也待不下去,轉身想走,大夥哪那麼容易放過他們,追着趕着,看相聲似的,發出持續的噓聲。
時闊亭的勁頭還沒過去,也要上去摻一腳,應笑侬硬把他拉回戲樓:“幹什麼你,自己家門口發什麼瘋!”
“你管我呢,”時闊亭把手拽回來,“他們活該!”
“寶處不在,”應笑侬邊上樓邊摘鬓花,“我要是不管,你這孫猴子不成精了?”
“還不是你惹的是非。”時闊亭看他偏頭摘花那個樣子,柔媚嬌麗,配着紅漆的闌幹,着實漂亮。
“哎,”應笑侬歎一口氣,很自責的,“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紅顔禍水起紛争,我以後注意。”
時闊亭一口痰堵在嗓子眼兒,特别想呸他一下,什麼柔媚、嬌麗,通通叉掉,這就是個戲精上身的糙老爺們兒。
“寶處還沒回來?”到二樓,應笑侬往寶綻那屋瞧。
半圓的一條弧形走廊,休息室按着資曆排,寶綻在最裡頭,然後是邝爺、時闊亭,接下來是他和陳柔恩、薩爽,“可别碰上什麼事,”應笑侬有點擔心,“他要是有事,我可得去拼命。”
“得了吧,”時闊亭掏出鑰匙,“你以為他是你?”
應笑侬瞪他一眼,開門進屋。
“阿嚏!”寶綻抱着一沓傳單,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在如意洲後身的步行街,街面很寬,兩旁是鱗次栉比的高端奢侈品店,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但這條街還是第一次來,街上的人和别處不大一樣,個個都像匡正,有種不屑于把眼睛往下瞧的樣子。
那些人看見他和他手裡的傳單,先是蹙眉,然後繞着走開,好像他身上有什麼細菌病毒,沾上就甩不掉似的。
寶綻局促地站在繁華的街頭,宣傳單遞了幾次,都被不着痕迹地躲開,他一擡頭,看前邊有個咖啡座,客人不多,三兩個先生,一位女士。
他鼓足勇氣過去,盡量不惹人厭,低聲說一句“傳統文化,請多支持”,然後把傳單壓在煙灰缸底下。
即使這麼小心,那些人也不給面子,仿佛有種天然的傲慢,寶綻還沒走,他們就把傳單抽出來,翻手扔在地上。
一瞬間,寶綻的臉白了,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頁紙,但那上頭是如意洲,是他和大家夥的希望,這麼被人甩在腳下,他心裡頭疼。
拳頭攥了又攥,好半天,他彎腰把紙撿起來,沒說什麼,默然轉身,這時背後有人叫他:“哎,等等!”
寶綻繃着嘴角回過頭,見是座上唯一的女客人,四十多歲,一頭利落的短發,灰藍色的指甲間夾着一根香煙,朝他招了招手。
寶綻平複一下情緒,走過去。
“坐,”她說,彈了彈煙灰,“傳單給我看看。”
聽她說要看傳單,寶綻的表情緩和了一些,遞一張給她,但沒坐。
“坐,”她又說,指着自己身邊的位子,“坐這兒。”
寶綻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猶豫着沒動,“你那堆傳單都給我,”她吐着煙圈沖他笑,“姐幫你全發了,能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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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正從桌邊起身,不太舒服,可能是領帶系緊了,也可能是盯電腦的時間太長,他轉着脖子走向窗邊,天上是一片巨大的烏雲,低低壓在城市上方,架着風,緩慢移動,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安靜的室内,手機突然響,他接起來:“喂?”
“上來。”是白寅午。
就兩個字,電話挂斷,這麼多年上下級,匡正了解老白,越是大事,他的話越短。
走出VP室,太陽穴隐隐在跳,他坐電梯上62層,敲開白寅午的門,深吸一口氣,強裝着精神煥發:“找我什麼事?”
白寅午靠在桌邊,沒穿西裝外套,桌上有一個空杯子,顯然剛喝了酒,匡正有不好的預感,默不作聲在沙發上坐下。
白寅午沒過來,松了松領帶,像是難以開口:“執行副總的命令下來了。”
匡正兩手握到一起,說不緊張是假的,微側着頭,等着他往下說。
白寅午沒馬上露底,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到嘴邊:“Kendrick,我……”
“行了老混蛋,”匡正強忍着頭疼,沒耐心跟他兜圈子,“是死是活一句話。”
“恭喜你。”白寅午說,語氣有些疲憊。
匡正握在一起的手陡然松開:“是我你廢什麼話,”他勾起一個志得意滿的笑,擡手搭上沙發背,“大恩不言謝,弟弟慢慢報答你。”
白寅午卻沒笑,把那杯酒一飲而盡,叮地放在桌上:“這個執行副總裁暫時挂在投行部下頭,工作地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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