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牌位前的香爐内,那三炷香還在燃着袅袅炊煙,而靠後的那一炷香,已快燃燒殆盡。
李清婉怔怔看着那牌位,多年的執念逐漸消散于懷,心中空蕩又多了絲坦然。
她背對着身後常之茸二人,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喟歎:“母妃,清婉還可以這樣喚你嗎?”
随後她沉默轉身,再未看常之茸與李溯,獨自一人踏步出了殿門,那抹身影孤寂決絕。
“——若是我有辦法。”
常之茸朝着她的背影放聲說道:“讓你出宮,你可願意?”
她所言不似玩笑,李清婉頓住步伐,震驚的回過身來看向她,連同李溯都側目看來。
常之茸咬了咬唇,神色鄭重道:“我說我有辦法,能将你送出宮去生活,你願意嗎?隻這宮外的生活,便要靠你自己方才行了。”
李清婉睜大眼睛震驚過後,迅速的點頭說道:“我願意,若能出宮,我可為你做任何事!”
常之茸搖搖頭道:“無需你為我做事,你隻要好好活着莫要輕賤自己,待到明年宮宴之前,我需細細策劃好一切,前去禦膳房尋你。”
此事李清婉信了常之茸,方才本已萬念俱灰的心思,又燃起了一絲火苗,若是她能出宮為自己而活,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為何不信呢?
而她自知,自己是沒有任何辦法從皇宮逃離出去的,她早已做好了死于宮中的準備,現下常之茸一言,又給了她對于宮外的無限遐想和盼望,哪怕常之茸此番話是騙她的,她亦會選擇相信罷,起碼心中還會有個念頭,有個需要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當然常之茸并未騙她,至于為何說要到明年的宮宴時,是因為她知道元初十五年,宮宴上發生了一起大事,有南蠻之人裝扮成異域舞娘進宮獻舞,于宮宴當日行刺皇上,此事鬧得人盡皆知,景帝也于宮宴當中身負重傷,當日宮内大亂,行刺者亦殺傷了許多宮中的禁衛軍,此事惹得皇上震怒,勢要讨伐南蠻之地,遂年後便向蠻荒宣戰,邊境戰争一觸即發,如此轟動的事件亦成了當年人人茶餘飯後的閑談。
若宮宴那日大亂,加之出入進宮的馬車繁多,趁機策劃從宮中将人送出去,便不是件難事了。
而常之茸的這個想法,原本是為着送纖月姑姑出宮,但纖月姑姑如今雙腿殘疾又雙目不能視物,獨自一人想要出宮頗為困難,無人幫襯絕無可能順利出去,可如果李清婉能夠帶着纖月姑姑一同混在馬車内,此事便能成功大半。
當晚回到苕岚苑内,李溯遣退在旁侍候的福田,轉頭不解的詢問常之茸道:“今日為何要出言幫她出宮?”
常之茸想了想,方才笑道:“或許是覺得她與自己有些相似罷,不願看她就這般困在宮中,不知何時死去。”
李溯皺眉一口否認道:“她與你不相似,之茸比她好上千倍。”
聞言常之茸笑的合不攏嘴:“那阿溯快說說,我到底哪裡好?”
沒想到常之茸會這般發問,李溯一時有些紅了耳朵,低頭窘迫道:“哪裡都好。”
見狀常之茸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個酥糖塊,不由分說的塞到李溯口中,問道:“好吃嗎?”
李溯含着糖點點頭。
常之茸不再打趣他,一邊看着他吃糖,一邊細心的解釋道:“纖月姑姑身體不便,若是有李清婉幫襯,出宮後便不用那般憂心了,況且送一個人出宮和送兩個人出宮亦無甚區别,隻是此事還要好好計劃才可。”
李溯又含着糖點點頭。
常之茸噗嗤一笑:“你怎的都不問問我,為何如此笃定便能送他們出宮?這于宮中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李溯憨憨的笑了:“我信之茸。”
常之茸微愣,被人如此無原則的信任着,感覺竟是如此奇妙,她看着李溯心中一暖。
這一世終歸是沒有選錯,她無力拯救父母,然經過李清婉一事,她隻願自己和身邊的人都能好好活着,心存希望,而她也定要守護好眼前這個于自己有恩,又敦厚良善的人。
※
夜間醜時,奴役坊内一道黑影閃過,在屋中休憩的幾個宮女都熟睡未能發覺。
其中兩個年歲稍大的宮女,于睡夢中無聲無息便被人以短劍割斷了喉嚨,四肢皆被砍下,血污一片,而屋中其餘人依然睡着毫無所覺。
翌日清晨,奴役坊的一間屋内傳來驚叫聲,引來不少人前來查探。
原來竟是有兩個宮女死狀凄慘,而這已經是奴役坊莫名慘死的不知第幾個人了,仿佛這裡被下了咒一般,隔些時日便要死上幾人,且死狀都慘不忍睹,不是被割斷舌頭,就是被砍斷四肢,總歸沒有一個是留有全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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