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便被段銘承漫不經心的打斷了。
“逆女?”段銘承一聲輕嗤:“紀姑娘今夜襄助吾等擒拿要犯,乃是頭功,卻不知她逆了你什麼?”
“這……”紀正則此刻根本還摸不透來者的身份,他哪裡敢将自己要強扣罪名的事情說出來?更不敢提起亡妻靈位一個字,情急之下隻道:“這逆女妄逞口舌在先,又行兇傷人在後,甯大人也是親見的……”
……有府衙之人在場,怎麼能算私刑呢?
誰料他這一句話卻直接引來了甯博裕的一聲低斥:“紀公慎言!”
紀正則愣了。
他雖喝止得快,段銘承卻也聽得清,玩味的哦了一聲,利箭般的目光頓時讓甯博裕身子彎得更低:“原來是勾結知府參與的私刑。”
此話一出,甯博裕連腰都彎不住了,雙膝一彎,撲通一聲匍匐在地:“大人,大人明鑒,下官焉敢妄自徇私,實在是身為一城知府,得知了幼童走失一事,這才帶人前來相助尋人,下官到此也不過才一刻,來時便已是此等場面,下官還尚未來及詢問原委,絕無羅織罪名濫用私刑的膽量,懇請大人明鑒!”
甯博裕的這一番話,不隻是紀正則,院中所有人都聽傻了。
甯紀兩家已定了親事,可此刻甯家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撇了個幹淨,竟是絲毫不顧姻親關系的麼?
面面相觑不是一個瞬間,便有那反應快的差役回過味來,趕緊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知府大人都跪了,他們算老幾,憑什麼還敢站着?
這一跪如同石子落入了死水般的池塘,反應慢的也終于一個激靈忙不叠的跪了下去,不過瞬息之間,紀家豪宅若大的前院之中,也就剩了段銘承紀清歌和看似分散在四周,實際上卻是監控了整座院落的飛羽衛們還站着。
紀清歌從段銘承現身之後就一直有點恍惚,愣愣的盯着擋在她前面的背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直到現在整個院落中黑壓壓跪倒一片,她才突然驚醒過來,剛想一起跪拜,卻見段銘承雖未回頭,卻竟似是心有靈犀一般,閑适背在身後的手沖她輕輕擺了擺。
紀清歌猶豫不過一瞬,還是聽話的站直了身子,心底卻是微暖了起來。
段銘承懶得理會甯博裕那一番狡辯,之前歐陽早就已經一五一十的給他說了個清楚明白,是以隻是嗤笑了一聲,壓根不理甯博裕,目光如刀一般一寸寸刮在紀正則和賈秋月這兩個紀家人身上。
初生朝陽灑下的日光籠罩着偌大的院落,紀正則跪在地上并未擡頭,卻不由自主沁出了冷汗。
“淮安紀氏,‘紀半城’?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段銘承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敲得紀正則心底巨震:“商戶人家,見了朝廷官員,竟是連行禮都想不起來。”
紀正則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背心:“草民……草民……”
紀家因為豪富潑天,平日裡江淮地區的大小官員早就打點得足足的,任是哪個見了他也會給個面子叫一聲‘紀公’,他在外行走已經很久沒跪過人了,今夜又正是被那逆女氣得心緒波動,竟一時沒反應過來,此時哪裡還能容他辯解,隻得伏地口稱:“草民知罪。”
段銘承這才不鹹不淡的一點頭,卻仍是不叫起,隻任由一院子人跪伏在地,說道:“這倒也不忙追究,隻是紀姑娘方才襄助擒拿了要犯,正是有功在身,卻不知……爾等打算要給她安個什麼罪名?”
随着段銘承這一句诘問,便有一名玄色衣裝的飛羽衛快步上前,将适才他們從牆頭護院手中繳下來的弓矢嘩啦一聲扔在了院落當中。
淩亂撒了一地的箭矢尖端映着明晃晃的日光,将所有人心中都刺得一凜。
“這……草民……草民無知,不知小女在外竟然有此功勳。”紀正則此時半個字不敢再提他原本的打算,也是他經商多年腦子轉的快,隻小心翼翼的措詞道:“本是些許小事生了誤會,草民魯莽,不知她在外的義舉,險些誤怪了小女。”
說着,紀正則頭垂得更低:“如今草民已經知曉小女有功,定然不會再行責怪,當是好生勸慰安撫,以免再生嫌隙……”
一語未完,紀清歌卻突然截口道:“父親,不必了。”
段銘承轉頭,幽深的雙眸仔細看了一下紀清歌的神情,微微一笑,向側旁讓了一步,将原本被他牢牢擋在身後的窈窕少女現到了衆人眼前。
紀清歌感激的望他一眼,毫不猶豫的踏前一步,說道:“父親既已将我除族,我與紀家已經再無幹系,也無需再有甚勸慰安撫了。”
她音色清麗,口中卻分毫不讓:“隻請父親,将亡母靈位交由清歌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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