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今長大了,那會兒父母的無奈,他都明白,可當年那個在冷冰冰的道觀中痛哭的孩子,卻畢生都無法釋懷了。
他冷淡的性情是自幼養成,待人接物總有些淡淡的,可唯有瞧見江苒明亮的眼眸,便能察覺出裡頭的生機勃勃來。
看見她在自己跟前剝去那倔強鎮定的盔甲,露出軟弱的一面,
江苒在他懷中,哭得身子一顫一顫得,幾乎要背過氣去。她曾經在他跟前的那些意氣風發,那些狡黠聰慧,悉數都不見了,堅強的外殼被剝開,流露出裡頭的軟弱委屈。
“好,”他輕輕地替她撥開臉上的發絲,将她摟在懷中為她拭淚,他低聲說,“我帶你回家。”
門外,江錦一個人站了很久。
……道理他都懂,妹妹如今迫切需要安慰,太子殿下過往經曆與她頗有幾分同病相憐,兩個人抱着哭一哭他也能理解。
但是為什麼……苒苒喊他哥哥啊!
苒苒,你睜大你漂亮的眼睛往外看一看,你親哥哥在外頭啊!!!
作者有話要說:
江錦:身為苒苒真正的哥哥,感覺自己酸酸的。
第26章
裴雲起輕輕地為哭泣完的女孩兒掖好被角,方才往外走去。
江錦在門口站了許久,看他出來,眼神裡透露着糾結,裴雲起隻當沒看到。他反手掩好門,同江錦一道穿過回廊,往外走去,“江夫人派的嬷嬷怎麼說?”
江錦歎息道:“那簪子是真的,先頭那位趙乳娘所言,也是真的,苒苒便是我丢了多年的妹妹。難為她苦了這麼多年。”
裴雲起略颔首,又問,“江家如何?”
江錦落後他半步,聞言溫然道:“我将實情揭露後,便丢着沒管了。殿下還未查明定州刺史私開鹽礦一事,此番我唯恐貿然對江司馬出手,壞了大事。”
裴雲起腳步一頓,旋即道:“也差不多該收網了。”他看向江錦,頭頂的芭蕉葉碧綠幽深,将他平靜的眸子襯得漂亮異常,方才在江苒跟前那點兒溫和徹底散去,換做鋒利冷芒,“定州刺史手中握着軍隊,平日防我尤甚,他有心腹二人忠心耿耿,如若生變,怕要壞事。”
江錦深深一揖,“微臣願意前往,做殿下的說客。”
江家大公子甫一入朝堂,便曾與群臣激辯,雖一人之力,猶不落下風,羞煞一衆鴻儒。後來今帝恐他年幼而鋒芒太過,将他調至翰林院編修,素日之職,不過論撰文史、稽查史書、錄書雲雲,雖也兼任東宮少詹事,然衆人都默認這是今上看在宰輔的面子上賜的官職,并不需要他真正做些什麼。
可他的到來,無疑是為裴雲起添上一大助力。
裴雲起微微點頭,卻見眼前之人忽地又擡起頭來,定定地道:“微臣有一事相求。”
裴雲起心道:能叫他這樣沉不住氣的,竟也隻有江苒之事。
面上卻還淡淡,隻道:“你說。”
出人意料的,江錦并沒有主動要求他懲治江家,反而直截了當地道:“苒苒在定州生活了十餘年,京中亦無人知相府原有個真正的嫡女,隻恐旁人要誤解其身份,所以微臣懇請殿下屆時能出面作證。”
她是江相之女,這件事情無需旁人認可,可她将來到底要生活在京城,若有些風言風語,也難免傷害到她。如若裴雲起能夠出面,便是再好不過了。
裴雲起自是應下了,旋即看着他,道:“孤頭一回見你這樣緊張一個人。”
江錦喟然歎道:“……整個相府,又何嘗不是。”
裴雲起不是真正的江錦,所以他不能夠體會到江苒真正的親人們那種愧疚而緊張的情緒。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要告訴她,你并非無家可歸,你是我們盼望了多年,遺落在外的明珠。
裴雲起看着年輕的屬臣面上的憂慮,隻是不動聲色地道:“她性子堅強,遠非尋常柔弱女子可比,你無需操心太過。”
江錦不由有些愕然,“……殿下同苒苒,聽起來很熟的樣子?”
說實話,他先頭就有些疑惑。畢竟太子的冷心冷情是出了名的,同陛下之間感情也着實不算和睦,江苒能夠得到他這麼多的額外關注,甚至還纡尊降貴地扮成她的哥哥對她好生安慰一番,這事兒怎麼看怎麼詭異。
且他平素着實表現得太不食人間煙火,若是旁的男子如此對江苒大獻殷勤,還能說一句見色起意,到了裴雲起身上,他這樣一個看起來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的人物,着實不像是能被美色打動的。
裴雲起自然也讀出了對方眼裡的好奇。
他不動聲色,避重就輕,“江苒同我算有些過節,後來冰釋前嫌了。”
江錦:“……”
他愈發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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