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陳年往事随着不急不緩地叙述就這麼湧上心尖方寸之地,滿滿當當,逼得沈辭衣不得不去一一回想。
當年,為了腹中孩兒之事,她與江景淵争執過無數次,每一次當她完成任務歸來,迎接她的都是江景淵的怒火。
江景淵怨她對他的隐瞞,怨她不顧身體。
因為這個孩子,江景淵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原則,以毒殺人。
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孩子,江景淵選擇與自己分道揚镳。
酸澀的滋味,一層一疊揉滿整個胸腔,沈辭衣悔不當初。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總是不珍惜那些一直出現在你眼前的人和事,等到真正失去了才知道自己錯了,原來那些自己曾經最不在意的,那些最平淡的過往,早在不知不覺間填滿了心中的所有溝壑。”
56#往事你想贖罪?
這世間什麼是不會變的?
人心和歲月都在變,江湖也在變。
沈辭衣靜靜地站在庭前,默默地看着頭頂的夜空。
“當年的我,無論如何的也想不到未來的自己居然會得這般畏首畏尾,哈,世事無常啊。”沈辭衣輕聲感慨。
夜風旋起,一陣陣冷風直灌衣襟而來。
不,不對,很不對。
盡管沈辭衣言之鑿鑿,可李星河卻還是本能的覺得不對。
沉吟須臾,李星河斂下心中雜念,問道:“依你所言,當年的你,竟不知江景淵就是阿修羅王?”
江景淵年少成名,是更早于阿修羅王的存在,他們既是夫妻,那沈辭衣又怎會不知阿修羅王的本來身份?
沈辭衣聞言,扯起嘴角,自嘲一笑。
冷風入喉心作痛,不及出口的衷情,凝成了嘴角最苦澀的弧度,半晌,沈辭衣才開口道:“你也覺得很奇怪是嗎?可我是真得不知道。”
夜深人靜,霧氣潮濕,沈辭衣突然覺得很冷,渾身各處的骨頭縫裡都傳來鑽心的疼痛,幾欲要她性命,沈辭衣沒有被面具擋住的臉也不由變得越來越慘白起來,唇瓣更是半點血色也無。
“我不知道啊,少時壯志淩雲,當年的我,野心勃勃,從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我與修羅是在太湖相識的,他對我一見傾心,從此锲而不舍,我本打算殺了他,卻意外發現他的功夫不錯。會與修羅成親,也是因為這樣能令他對羅刹教,對我更加死心塌地罷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他,對他的過往我一無所知。”
李星河不可思議重複道:“你與他成親,且育有一女,卻對他的過往全然不知。”
說話間,李星河頓起一種毛骨悚然之感,隻是這份警覺,沒有半分被擺在臉上,他看起來依舊氣定神閑。
“是。”沈辭衣不閃不避,擡目直視李星河,良久,沈辭衣别開目光,又是一聲自嘲,眼波流轉間盡是苦楚和嘲諷,思及過往,沈辭衣胸腔震痛,五髒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似的,“當年我隻想着如何讓羅刹教入主中原,我以為自己根本不愛他,我确實不配為人妻為人母。”
那一年,在太湖上的驚鴻一瞥,令江湖上最負風流盛名的多情公子江景淵陷入情網,至此難忘。
此後心腸所挂,魂魄所牽,唯那無心無情之人的淡然一顧。
他追着她,從太湖到燕京再到西域。
他為了她,加入魔教。
他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原則,運毒殺人。
生下清和之後,江景淵最後一次請求沈辭衣與自己一同歸隐山林。
可沈辭衣一如往常地予以拒絕,并頭也不回地離開。
靜默無言中,江景淵突然察覺到,于他而言,她妻子的背影,竟是如此模糊難辨,原來他們兩人之間,始終都有着無論怎樣也拉不近的距離感。
這一切,到底隻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凡物各自有根本,種禾終不成豆苗。
最後,江景淵選擇了離開。
“當年得知修羅死在了華山,我甚至沒覺得自己有多難過,我們都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恰恰相反,我身經百戰,從小見慣了人性之惡,早就鍛煉出一副旁觀人世冷暖的淡漠面孔,死,我見得多了,能為聖教崛起而死,是他阿修羅王之幸,哈,有時候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鐵石心腸。”
沈辭衣仿佛想到了什麼,停頓了一下,眼神也有那麼一兩秒的散亂。
“然,在這近十年的遊曆裡,我看了太多平凡的溫情,都是些不足道哉的小事,卻一次又一次的打動着我,經年累月,在堅硬的心,也會破開一道小口,在不經意的觸動下,發出淡淡的回響。”
沈辭衣靜靜地講述着,她似是陷入到過往的回憶裡不能自拔,所以無可避免的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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