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想要叫她害怕,更不是想叫她愧疚不安。
他怎就不能與旁人好好說話?
他以為遠離了和天府,他就不會再像曾經那般了。
他以為這三年他已經讓自己改變了些的。
原來他還是曾經那般模樣,甚都未變,仍隻會讓人覺得煩心憂心甚至傷心。
唯餘他自己的房間裡,他慢慢曲起雙腿,無力地将額抵在膝上。
痛苦且無助。
自向漠北已能似以往那般正常作息後,孟江南夜裡不再守在他床畔,也沒有此前日子裡那般與他共枕,而是将她的枕頭抱到了阿睿那屋。
妝奁裡的首飾她隻挑了一支最素淨看起來最不貴重的銀簪子,衣裳也僅是拿了一身最素的,連着她身上穿的,共是兩身而已。
她本想将他送予她的那個絹人帶走,但她拿起了那絹人卻又放下,終是沒有将它一并拿走。
她拿這些的時候,是夜裡宅子裡其他人都睡下了後,向漠北也在屋中,她與他說阿睿近來夜裡總是夢靥,她去陪他一陣子,以免他害怕。
向漠北沒有阻攔,亦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道一聲“去吧”。
孟江南抱着這些她一隻手就能拎完的東西從屋裡出來時用力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再用力眨了一眨眼,找阿睿去了。
向漠北失神地看着妝奁旁那個被孟江南留下了的絹人良久良久,末了将當時那個盛放絹人的雕花盒子從櫃中拿了出來,将絹人放了回去,收進櫃中,這才剪了燭火躺到床上。
如何都沒有睡意的他睜着眼至後半夜,又起身來将燭燈點上,将那才收進櫃中的雕花盒子又拿了出來。
他看着盒中那個與孟江南頗為相像的絹人許久,小心地将它從盒中拿了出來,重新放回到妝奁旁。
至于阿睿,他飯後喝了太多的水,即便睡着了,卻是睡得不安穩,迷迷糊糊間聽得屋裡有動靜,一睜眼,便瞧見了孟江南站在他床邊,本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但在聽得孟江南說來同他睡後,他驚喜得直從床上蹦了起來。
這是小阿睿一直都想着盼着、哪怕做夢都夢到無數回的事情,但從前在孟家他知道他不能和他的娘親一塊兒睡,會讓娘親被罵,所以哪怕他再如何想,也從不會說。
而來到向家後,他偷偷問過孟江南一回,她還是搖頭告訴他不能夠,他就沒敢再問過。
現下孟江南卻是親口告訴他,陪他一塊兒睡,這讓他如何不歡喜?
小家夥高興得幾乎要飛起來,連忙将自己的小枕頭移到了裡側,又将孟江南懷裡的枕頭抱過來,挨着自己的小枕頭放好,最後撲到她身上,抱着她好一會兒才舍得撒手,好像怕是自己是在做夢,不抱着她的話她會跑走了似的。
那夜,阿睿睡得從未有過的香甜,孟江南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跨院裡的向漠北亦是睜着眼直至天明。
而自那夜起,除了用飯時候,其餘時候孟江南便未再往前院去過,向漠北卧房所在的跨院她更是一步都未有踏進過,一日裡除卻會在飯桌上見上向漠北之外,便隻是在他來後院瞧那些隻黃耳與狸奴時偶會見着他,除此之外,他們都不再見過彼此。
且就算日日裡這般見着一會兒,他們說上的話,也都屈指可數。
所有人都瞧出了他們之間的異樣,便是小小的阿睿都發現了他們的不對勁,但無論誰人來問,他們都說沒事,尤以向雲珠問得最是頻繁,但每回得到的答案也都一樣,索性她也不問了。
不過她雖不再問,卻是每日都到他們各自跟前叨叨他們各自一日裡都做了些什麼。
孟江南還是每日白日裡都向向雲珠學習拳腳功夫,入夜後則是做女紅,還特意讓向雲珠同她去書肆走了一遭,尋了些有關女紅針法式樣的書回來,又托她往向漠北那兒拿來筆墨紙硯,不是照着描畫便是認真習針法。
至于向漠北都在做些什麼,她也從向雲珠口中得知。
他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日日都出門去,因為樓明澈不讓,倒是有一個名叫宋豫書的人隔一日便會來一趟,一來便是同向漠北坐上一兩個時辰才離開,或是對弈一局,又或是說上些向雲珠沒興緻的事情。
孟江南不再往前院去,這些日子不曾見過那宋豫書,但她猜想,此人八成就是她曾在街上見過一回、以及小秋前來的那個夜晚在大門外有過一個照面的那人。
她不去想宋豫書來找向漠北所為何事,卻總忍不住去想小秋那夜回到趙家後如何了,是否還好?
她們曾是自己的性命以及命運都無法自己掌控的可憐人,如今她不再在那牢籠裡,小秋卻是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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