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淵目光深深:“袁遷這是想成全你家一門三禦史。”
孟棠時父親孟槐序和祖父孟芩都曾任職過禦史中丞,尤其他祖父在時,上谏天子下策群臣,永延年間朝綱清肅孟芩功不可沒。
“到時候你也别跟他客氣,當初他也得過你祖父庇護,還跟着陶霭讀過書呢。”
孟棠時突然聽到陶霭的名字,目光微動,順着他的話輕聲歎道:“久聞陶霭先生大名,可惜無緣一見。”
“唉,陶霭走得早,學生也收得多,永延年裡個個都一聲不吭韬光養晦,為此我們還笑話過他。”方墨淵目露懷念,“後來卻都留在景興年才鋒芒畢露,成了先帝肱骨,可惜他沒機會回頭笑我們了。”
方墨淵知他父親也是陶霭的學生,便和他多說了些。
“景興年……”孟棠時心念電轉。
彭宗正、孟槐序、趙越光,他們和陶霭是有關系,也的确曾是太子黨,然而加上當年同樣被景興帝李阜所殺的七星郡守王仲,以及齊尋峰的父親齊牧,那這些人就還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都是永延年入仕,景興年間的重臣。
甚至包括謝幾辰和顧期也是,但是李阜一直寵信謝幾辰,應該是沒有對他動過殺心。
可李阜又為何要對這群前朝舊臣趕盡殺絕?
孟棠時想不明白,正色道:“先生,我整理前朝遺案時,發現許多奇怪的地方,有些案子當初判定得似乎過分激進,不知先帝為人如何?”
方墨淵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心裡有些奇怪,但看他面色凝重,還是想了想道:“景興帝啊,他的心思怕是誰也摸不透,我為官以來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唯有明哲方可保身。”
“他行事确實頗為激進,平日卻熱衷求仙問道,此外也并無什麼……”他說着說着突然神色古怪,又低聲道:“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曾在宮裡撞見過一件怪事。”
“先帝當年十分寵信國師,我有次入宮正巧遇到他在先帝寝宮布陣,那畫的陣法叫人眼花缭亂,一不小心還把他的玉燈盞給碰倒了,挂的鈴铛響個不停,吓得我慌忙扶正,才看到裡面裝的竟不是香油。”
“是血。”
方墨淵摸了摸長須,有些後怕:“什麼術法要用到血來祭祀,先帝信的這仙術恐怕也有些邪門。”
他突然又壓低聲音:“後來聽說死牢裡還會應先帝要求,給他供血煉丹。”
孟棠時聽得雲裡霧裡,實在是有點玄虛,李阜難道殺這些官員就為了取血修仙?
但方墨淵的話也隻是聽說,李阜在國事上還是挑不出什麼大錯,絕非真的這般喪心病狂。
孟棠時暗自推敲,又會不會是他先入為主,一直找錯了方向,那失控勢力并非是李阜,反而另有其人,很可能還就在永延年留下的那批前朝舊臣裡,李阜借故殺這麼多人,或許就是因為連他也不知道,他也在試探。
若是猜得沒錯,那這股勢力還非同小可。
謝幾辰無故失蹤,現在都生死不明,他到底發現了什麼,和這股失控勢力又有什麼關聯?國師和他也都是永延年老臣,且頗得李阜信任,但國師一直無權無勢,并不打眼,李繹又不像先帝那般熱衷修仙,如今他還留在叩仙台,隻剩下偶爾觀觀天象說幾句吉利話的作用。
孟棠時卻還記得當初李阜召他入宮對談時,國師那個奇怪的眼神,甚至前不久這國師似乎還用了秘術保他性命,言行神秘莫測,像是故弄玄虛又似乎有些本事,叫人看不清底細。
以防萬一,他回府後便派岑予月去暗探叩仙台,看看這個國師到底是不是真老實。
岑予月很快就回來了,“公子,那老頭一直在打坐,身邊就一個看丹爐的童子。”
“我倒看不出他半點功夫。”岑予月跨坐在窗沿上,晃着腿回想,“身形瘦得都快佝偻了,應該就是個普通人。”
孟棠時點頭,指尖無意識地輕叩桌面,“可有發現異常之處?”
岑予月想了想,“倒是有個奇怪的,我發現似乎有人上過十方塔。”
他去叩仙台前曾路過十方塔,正好見瓦檐苔痕上落了個印子,小小的并不顯眼,卻像被重物壓過。
岑予月不确定道:“隻是瓦上一點小痕迹,是鳥雀栖過留下的也說不準。”
“十方塔?”
孟棠時聞言有些驚疑,傳說十方塔鎮着天子牙璋,可催動四域守符。乾化建國後,昌平帝整合啟周,制牙璋玉節之符,天下兵馬動則有神靈為助,但這是啟周開國以來的聖物,是否有神迹也隻是傳說。
李繹現在又不需要号令四域,應該沒有動靜才對。
孟棠時閉上眼,他們還沒查到多少線索,真相反而越來越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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