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雖是天子,卻也是男人,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有着這個時代男人的通病,如今,與陳嬌的一番談心,他終揭開了這層有色幔帳,真真切切地,第一次把陳嬌擺在一個等平的位置。
劉徹很清楚,陳嬌想要的,是他平等以待;是,他是她的唯一,她也是他的唯一。
這想法在這個時代,是絕對叛經離道的。即使再不守規則的劉徹,在覺察到後,就立即本能地丢開了。這次,他不得不面對了。撕開成見的外衣,再來看陳嬌,以他天子的眼光,不得不*承認陳嬌是優秀的,比他的絕大多數臣子,還優秀,還讓他心動。
陳嬌性情剛直,是天生的純臣。
這麼些年,她做下的每一件,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拜侯封相的功績。然而,就因為她是女子,她的所做,就被所有人本能地忽略了,其中也包括他。即使這樣,陳嬌也沒有怨天尤人,她仍舊樂觀,安然,做着她認為對的事。
劉徹不由想起了,先帝駕崩前與他說過的話。那是景帝在見了陳嬌的第二日,劉徹照例在宣室學着處理政務。大臣散後,景帝并沒有像以往那般讓劉徹也回去,而是叫劉徹坐在床榻邊。劉徹以為景帝是要交代他朝政上的事。誰知,景帝卻說起了陳嬌。
景帝說,帝王之路,漫而冷。都說帝王容不得情感,但帝王也是人啊。是人哪會沒有情感的?景帝說,太子,朕希望你将來,能有時回頭看一看,看看身邊的人,不要在帝王之路上,越走越冷。
那時的劉徹,并不懂這些。如今,為帝多年,對父皇臨終前的這番忠告,終有了些感觸。
他懵懵懂懂點頭,景帝似也知他不甚明意,也不說什麼。隻又道,若有朝一日,他與阿嬌情誼不再,就放了她吧。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劉徹已記不太清了。
如今,他感情猶在,陳嬌卻不想再繼續了。父皇,你曾說,若有一天朕對阿嬌感情不再,就放了。可現在朕的感情猶再,我怎甘心放手?!
可劉徹也知道,陳嬌看着性情溫和,實則剛毅得很。當年,幼小的她能因為姑母的逼,而躲進箱子裡逃離長安。若他重蹈覆轍,他想,以陳嬌如今的能力,他可能就真的會永遠失去她了。
從登基以來,劉徹從沒有過如此進退不得。就是被太皇太後逼得狠的那幾年,他也是遊刃有餘的。
第74章嫡皇子朕愛惜嬌嬌,自會給她一個嫡皇……
劉徹回到宣室後,久久不能眠。他躺在床上,睜着眼,看着頭頂雕刻着巨龍的房梁。腦中卻不住回放着,以陳嬌相識以來的種種。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了,該睡了。他是帝王,需要時刻保持冷靜,不能被感情所左右。然而,若是感情能被控制,就不是感情了。
劉徹翻身坐起,一旁守夜的楊得意,猛地驚醒,在看到坐在床沿的劉徹後,楊得意心都幾乎要跳出胸口了,小心試探喚道,“陛下……”
劉徹猛地一顫,似是被驚到了,他冷目掃來。楊得意心裡一顫,忙低頭,縮進陰影裡。
劉徹又坐了一會,起身,朝書房走去。在路過一排矮櫃時,頓住了,反身走回來,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有些陳舊的木盒。這裡面是陳嬌送與他的一些東西,不多,卻都被他完好收起來了。
劉徹手指撫了撫木盒,良久,似是想到了什麼。将木盒放回抽屜裡,又将抽屜重新關好,轉身大步往外*走,“擺駕漪蘭殿。”
楊得意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諾。”忙小跑着去安排車辇了。
劉徹步出大殿時,車辇已到了。坐上車辇,在侍衛的擁簇下,往漪蘭殿去了。漪蘭殿是劉徹還是膠東王時的住所,那裡有他的童年,也有與陳嬌一起長大的過往。自劉徹當上太子,就一直空置着。很多年了,劉徹沒有再踏進過漪蘭殿,因為那裡是他最無助的過往,是他的脆弱所在。
夜,漆黑如墨。寒風蕭瑟,微弱的燈籠将小塊的路面照亮,轎夫們小心翼翼地走着,心中卻不敢起半絲不滿。
到了漪蘭殿,劉徹讓侍衛們守在外面。漪蘭殿布景如舊,一草一木,一案一幾,都與當年相同。而他卻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弱小的膠東王,他已是大漢之主。陳嬌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堂邑翁主。物是人非!
殿内,似乎還留有當年他們的嬉戲玩鬧。那個溫柔了他童年,驚豔了他少年的阿嬌姐,他舍得讓她離開他的人生嗎?不!他舍不得!竟然一開始,她就是他的陽光,那就永遠做他的陽光。
劉徹坐在當年與陳嬌常玩耍的書房,看着曾經看過的書簡,曾經吹奏過的埙……曾經的一幕幕似就發生在昨天,他以為自己早遺忘,沒想到隻是被封存起來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重回十六當團寵 高考二十次,我重回1998年 炸毛特工馴養記 離婚後渣攻又要包 養我 高冷學霸的專屬寵愛 今天是什麼姿勢呢+番外 逃不開 霸總的小熊軟糖成精啦 星辰大遠航 出事了這個快穿不狗血了 原始時代大領主 甜如蜜桃 鐘意你 獨占你的野 穿成渣賤文女主的綠茶妹妹+番外 綜藝咖[娛樂圈] (清穿同人)寵妃罷工日常[清]+番外 一眼中的 全民:讓你轉職,沒讓你修仙啊! 我們臉盲不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