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晴晴說的對,孫媛,你别擔心,好好冷靜一下,不管你是怎麼打算的,我們都會陪着你的。”慕曉萱看着我點點頭說道。
原本激動得有些六神無主的孫媛聽到我們這麼一說,一下心情平複了許多。
半晌,她喝了一口剛才何丹倒過來跟前的水,又看了看大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一下喃喃地說道:“其實……我……我一直沒有勇氣面對我的家庭,因為真的太難了……如果真的有神明,有上帝或者有菩薩,那我一定是被所有神明遺忘的那一個……我知道,你們一定非常好奇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會是誰,本來我是想把這些恥辱的事情這輩子都爛在我心裡的,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孫媛頓了頓,擡起頭舉起修長白皙的手抹掉挂在她鵝蛋般臉上晶瑩的淚痕,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們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吧,我父親是個吸毒犯,五年前就死了,他死的那天,手臂上插着的針筒都是我拔下來的,而他針筒裡最後的毒品,是他拿刀逼着我母親拿錢買的……那是家裡最後的兩百塊錢,是我母親借來給我與弟弟上學的生活費……”
此刻,孫媛聲音哽咽,努力睜着的大眼睛裡已經蓄滿了淚水,任憑她再怎麼忍,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了出來。
而我們三人,在聽到孫媛說出自己父親是個吸毒犯時,早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看着淚流滿面的孫媛,我喉嚨一緊,緊接着鼻頭一酸,心裡難過得也特别想跟着她一起哭,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差點就奪眶而出的淚水,我趕緊轉過頭去拿紙巾分散一下注意力,調整好情緒後才幫她抹去挂在她臉上的淚水。
“孫媛……”慕曉萱也紅了眼眶,蹲下身緊緊握着她的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何丹也緊緊的挨着孫媛坐下,似乎覺得這樣也會讓孫媛更有安全感些。
“呵呵……”孫媛苦笑着。
“說實話,在看到我死去的父親那一刻,我一點都不難過,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甚至還有點高興,幫他拔下針頭的那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全家人都可以脫胎換骨了的感覺,他死了真好……”說到這裡,孫媛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是一種解脫。
“這麼多年,在我那個吸毒父親的荼毒下,我的家庭窮到什麼都沒有,家徒四壁都無法形容那種窮,我真的是怕了,你們是沒有見過吸毒的人毒瘾犯的時候有多麼的可怕。”說着,孫媛掀開睡衣,在她手臂上和鎖骨下方,甚至脖頸根部都有很顯眼的幾道疤痕。
“好幾次,我母親還有我弟弟都差點死在了那個吸毒犯的刀下,沒錢了他才會回到家裡,平時我們都見不到他,記憶裡我從來就沒有體會過父愛的感覺,聽到爸爸這個詞的時候我都會特别害怕……”孫媛搖搖頭,紅着眼睛苦笑着。
聽着孫媛的經曆,想到自己的家庭,也是被賭博害得一窮二白,我真的太了解那種窮人的自卑與無奈了,眼裡的淚水終于還是沒忍住也流了出來。
我情不自禁的緊緊抱着孫媛:“别怕,我們這不是已經掙紮出來了嗎,好好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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