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思阙披散着一頭青絲朝他走來,足下的靴早已跑掉,身上的衣裳對比太子身上被尖石刺得劃裂開的甲袍而言,已算完好了。
她垂下眼眸來,看看太子殿下被利箭洞穿的那個洞正源源不絕地溢出了鮮血,她下意識就彎下身子來,撕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替他堵住了。
“殿下您的...發冠...”思阙有些狼狽地從瀑布似得長發末尾拽出一頂被她的發絲揪住了的發冠,還給太子。
姬夷昌一臉淡然地接過,發現發冠上頭還揪住了幾根又軟又細的發絲,晃神了一下,趕緊把發冠小心地藏進了懷内。
“殿下,妾要跟您道歉。”姒思阙揖手,用還是當質子那會的禮儀朝他施禮。
“剛才妾在城台之上說的話太重了,原來殿下早料好要來救人,是妾不懂事,差點就要壞了事了。”
姒思阙此番話有些真情實意。
剛才背後那箭快将把她後背對刺個穿之際,如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時趕到,她就沒命回去,日後也沒命回楚國了。
姬夷昌眸光淡淡地看她,沒有說話。右手抽了抽,手心還在不停滴着血,把站着的那塊土塊都染紅了。
姬夷昌他此趟實則是瞞着趙程過來的,現下他其實更應該在齊宮掌領着兵力,不讓他王父突然在他背後反咬一口的。但他終究是瞞着人出城了。
“既然要道歉,難道就不該付出些實際性的東西嗎?”姬夷昌口氣冷淡地道。
“實際...性?”姒思阙愕了愕,有些不明所以。
太子殿下英挺地站在那,身上甲胄劃割開半垂,緩緩地将還滴血的手伸出,手心還攥着剛才她給的衣碎,隻是現下也已經全然染紅。
他把受傷的手遞到她跟前,用目光示意她“拿着!”
姒思阙愣了愣,望着那隻滴血的手,又摸了摸自己未被貫穿的胸膛,終是乖巧地走前一步,把自己的纖手塞入他的大手中企圖按壓住傷口,不讓血繼續往外流。
可她的手甫一鑽進他手心,便被太子殿下反一旋手,将她的五隻手指緊扣進自己的指間,左手執劍,右手滴着血牽她,大步往回的方向走去。
旁邊剛剛趕前來的公子奚有些錯愕,他還沒想明白二人間的關系,直到姬青青被宮人簇擁着經過,才輕輕提點他也像是提點自己道:
“别看了,她是我兄長的夫人,是我嫂嫂,看也沒用。”
原先送嫁用的華貴辇車已經被犬戎人砸壞,姬青青坐着一輛輕便的轺車,由太子領出城的甲士護送回齊宮。
六公主坐轺車上,面上仍覆着那面方才思阙替她覆的面紗,身上披思阙所穿的甲袍,神思幽淡,連連歎息。
在進入宮門的那下,趙義就垂手伫在不遠處的夯台上望着。
姬青青下了車,由她宮裡的人簇擁着往回自己宮殿的方向,這時,一個寺人突然在半道出現,叫住了她。
“奴見過六公主。”
“你是什麼人?本公主未曾見過你呀。”姬青青如今心思滿滿的都是方才兄長與姒思阙十指緊扣的情形,壓根就沒甚情緒。
“奴是大王新擢上來貼身伺候的内侍官,有好些日子了,一直跟在大王身後的。興許公主沒有留意。”趙義笑道。
“哦,是嗎。”姬青青情緒不高,也對王父身邊伺候的人不大關心,此時淡淡落下一句話,就要越過趙義往前去。
趙義突然一把叫住她:“公主是大王最疼愛的孩子,奴憂慮大王所憂慮的,所以鬥膽揣測公主的煩惱。公主是不是...因心上人的事情而煩惱?”
姬青青腳步一頓,微微偏過頭來。
趙義笑道:“公主,不若移步聽一聽奴的建議,興許公主您會豁然開闊也不定。”
“不想聽,沒興趣。”姬青青皺了皺眉,繼續自顧自地往前。
“那如果是——”趙義無法,隻好設法留住她,從而對着她遠去的方向大聲道:
“那如果,公主以為錯喜歡的人,其實就是名男子呢?”
姬青青一頓,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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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思阙打自從犬戎人手裡救回姬青青之後,這些天,姬青青總是隔三岔五地跑來漳華台的華容宮找她。
有時候是自己宮中的小廚房新做了新式糕點,便總要捎上一些帶來,說是要和嫂嫂一塊兒享用。
有時候則是新近獲得什麼别緻玩意和大王的賞賜,她也要拿來和思阙分享一番。
現下齊王雖然部分軍權被太子奪了,但實際上還有大部分握在手裡。那次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纰漏,他派出的人明明要刺的并不是犬戎使者,最後矛頭也不知道是怎麼變的。
齊王雖然在那次事件中不得不被太子分去一部分權力,但犬戎人的事最後畢竟是太子擺平的,如今事件平息,卻無論如何都拿不回那部分的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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