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若有所思地點頭,看向他問:“我走後葉先生給你安排其他舞蹈課嗎?”
“有吧,”他的回答卻含糊其辭,“現代舞和芭蕾都學了點。”
因為和隊友一起上大課他根本就放不開,生怕不小心被看出端倪,重蹈七年前的覆轍。
洛銘聽出他的不耐煩,不由好奇地想他這麼要強的人,為什麼在合樂方面如此不痛不癢。但他還是忍着沒有過問,心想等時機成熟,他會親口告訴自己的。
“還有其他想法嗎?”他繼續追問。
杜清劭斜看他一眼,咬住後槽牙,似乎欲言又止。
不遠處,奶爸組合正躲在角落裡替崽兒操心。潘立書用胳膊肘戳了戳金騁:“學長,你能聽清楚他倆在說什麼嗎?”
他搖頭:“不過小杜居然給他買了飲料,看起來還算有約會的樣子。”
“那還不是爸爸我做的好榜樣!”潘立書聞言喜形于色,可能聲音有點大,引得杜清劭警覺地擡頭掃了個眼刀。
“豬頭。”金騁趕緊把他到牆後,還不忘罵了他一句。
潘立書卻嬉皮笑臉,親昵地環住他的肩:“我早說過了,小杜對他肯定是真愛。他英語那麼差,居然能忍受托福一般的折磨和外國老師交流,就憑這點我都佩服。”
畢竟他當年作為托福112的學霸出國,面對語速驚人的教授都自閉了好一段時間。
杜清劭尋聲看去沒見人影,大緻猜到是那兩個八卦的家夥,罵了句髒話。
“怎麼了?”洛銘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
“沒事,”他擺了擺手,放下高高翹起的二郎腿,雙手擱在大腿上,盯着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開始說壓在心底許久的事情。
“說實話,這幾張比賽我緊張了。表演滑甚至忘了一大段動作,以前從來沒有過。”
沉穩是他在賽場上隻剩的關鍵,如果已有的技術發揮不出來,加上那丁點可憐的節目内容分,他什麼都不是。
“是在為未來的變數擔心吧?”洛銘不緊不慢地擊中要害。
他聞言吃了一驚,下意識扳住肩膀,深深吸了口氣。洛銘見狀立刻關切起來,眼神在他身上遊離,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為什麼會選擇花樣滑冰?”他打算從根源入手,“父親的影響?”
“算是吧。”杜清劭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顆紅色的小葫蘆在洛銘眼前晃了晃,“他也是運動員,這個護身符就是他傳給我的。”
“那你怎麼不和他一樣學高山滑雪?”洛銘又問。
杜清劭聞言不知點開了哪個開關,嘿嘿幹笑了幾聲:“滑雪要戴面罩,不能讓全世界欣賞到小爺我帥氣的臉和飄然若仙的舞姿,這是多大一筆損失!”
“?”氣氛突然轉變,洛銘的腹稿都噎在喉嚨裡,心想如果世上真有造物主,聽到這番言論,一定會懷疑自己當年造人時手抖,給他多加了某種成分。
“逗你玩的,沒必要這麼吃驚。”杜清劭擡胳膊肘撞了下他,轉頭卻收住笑意,望向無邊的夜色,喟然歎氣,“其實,…和他們比起來,我一直覺得自己不夠愛滑冰。”
這句話從杜清劭嘴裡說出,簡直猶如天方夜譚。
洛銘再次吃驚,轉身認真地看向他:“就算埋怨自己,你也沒必要說這種話。”
“不,你不懂。”他堅決地搖頭,“在潛意識裡,我還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如果當年沒有堅定地挑戰當運動員,他現在應該是一名普通的高三考生,在某個重點中學的競賽班裡過着枯燥乏味的學霸生活,然後如願考上他最愛的數學系。
馬嘉博可以在采訪時毫不猶豫地說出“終身為花樣滑冰事業奮鬥”、“隻要一息尚存就能立于冰場”的豪言壯語,并且真的為之筚路藍縷,拼搏十餘年;可面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杜清劭的想法隻是——他想要拿金牌,最好蟬聯兩屆冬奧冠軍,功成身退後再考個好大學深造。
相比之下,他的想法終究太過物質,到真正決一死戰的時刻,總會被一擊而穿、潰不成軍。
比如現在。
他心底泛起一陣澀味,零碎地說了幾句。洛銘把信息拼湊起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寬慰道:“可這不是你的錯,你隻是選擇太多了而已。而且對你而言,放棄穩定的生活選擇前途未蔔的花樣滑冰,就不知道擁有比别人多少倍的勇氣。”
“真的?”杜清劭聽得發懵,反複想了幾遍,這麼說确實也沒錯。
“可是以後壓力隻會越來越大,支持我的動力還是不夠。”
“怎麼會不夠?你一次次摔倒再站起來,忍過常人未曾經曆的傷痛,這些還不足以證明你的意志嗎?”洛銘突然正色,“Du,說實話我很羨慕你。你的前路坦蕩,可以敞開心扉地前進,享受比賽和舞台。而我卻被困在一場意外裡,至今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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