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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再是“登登登”的聲響，而是一串“哐哐哐”，整面牆都因此晃動，若不是打掃得幹淨，恐怕會掉下一層灰。

“它在表達什麼？”聞燈後背緊繃，怕引起靈獸不悅不敢後退，僵着表情，壓低聲音問。

“應該是在回應你。”步绛玄道。

“應該？”聞燈聽見步绛玄的用詞，更為緊張，哆嗦着擡起手，想要悄悄按住刀柄，卻被步绛玄制止。

步绛玄的手是偏冷的，像被秋雨浸過一般。他瘦長的手指抓住聞燈的手腕，輕聲道：“現在，你該謝謝它的到來；然後告訴它，不久後你會需要它的幫助，希望它能來幫忙；最後，禮貌地送走它。”

他難得說了一個長句，不過聞燈無心注意，調整着呼吸，照他的話去做。

聞燈每說一句，熊便會拍一下窗，但當他和熊告别後，熊卻不動了。

熊看着聞燈，聞燈也看着它。

四目相對，聞燈想到了年少無知時和朋友玩筆仙的情形，那會兒他們總愛故作神秘地說，這東西請來容易送走難。當時隻是為了好玩，現在一看，還真如此。

聞燈不動聲色維持住神情，拿手肘悄悄捅了步绛玄一下。

這時熊動了。

它腦袋慢慢放低，眼皮子垂下來，連天生上翹的唇都似乎癟了一下，像極人類失落時的神情。

聞燈先是心一跳，爾後靈機一動，試探性問：“熊哥，你是不是沒吃晚飯？”邊說，他邊取出從西門食肆打包帶回的半盤辣子雞和半隻鹽水鴨，謹慎地遞向窗外。

“請，不客氣。”

熊注視他半晌、湊近，鼻翼翕動數下，将口一張，咬走那半隻鹽水鴨，再一吸，吸走半盤辣子雞丁。

食物吐咽入腹，它的神情變了，看回聞燈，又一次擡起前爪拍窗。

哐哐哐。

窗闆尚餘震顫，聞燈尚且緊張，熊轉身走出長廊屋檐，在院中消失不見。

秋風夜雨裡，長廊外的燈燭熄了幾盞。聞燈長舒一口氣，倒退到軟墊前，一屁股坐下。這坐姿不舒服，他幹脆癱倒，躺成一個“大”字，眼神遊移片刻，盯着天花闆，呢喃道：“我怎麼就成功了呢？我竟然真的成功了，可我還沒有清淨境呢。”

聞燈“不雅”的姿勢讓步绛玄皺眉，他杵在窗前沒動，别開視線，道：“你的樂聲中充滿靈氣。”

“我師父也這樣說我，但我不明白，也感受不出來。”聞燈道。

他希望步绛玄能解釋解釋，孰料卻聽這人說：“坐好。”

口吻端的是嚴肅。

“你怎麼跟我媽一樣？”聞燈抱怨着，手彈了彈，但就是不起身。

步绛玄看回聞燈，目光冷淡又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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