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浴室出來,一陣優美的鋼琴曲傳了過來。我擡眼望去,看到一個畫面——李白玲家裡高挑的客廳裡,巨大的落地窗前是那架精美的白色三角鋼琴。鋼琴上方懸挂着華麗的水晶吊燈,安德烈坐在鋼琴前彈着那着名的舒伯特的小夜曲。
聽着那迷人的樂曲,看着在富麗的場景下專注彈琴的安德烈。眼前的一切讓我覺得有些陌生甚至恍惚。
我喜歡這個曲子,不過還是第一次聽安德烈彈奏它。
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安德烈愉快地看了我一眼,繼續彈奏着。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李白玲家的鋼琴比我的老鋼琴音色純正,反正我覺得安德烈此刻彈奏的這個曲子真的是好聽。
我的心沉醉在這優美的旋律中了。
安德烈彈完了,側過頭來看着我。我說:
——“你可以唱給我聽嗎?”
安德烈聳聳肩,向我眨了一下眼睛重新奏響了前奏。我再次聽到他那醉人的嗓音了。
舒伯特的《小夜曲》旋律優美、情感純真、格調高尚,充滿了生活的希望,堪稱所有小夜曲中最優秀的一部,被稱為他的“天鵝之歌”。
德國民間傳說認為,天鵝将死的時候,會唱出最動人的歌。
我聽着安德烈那原生态的德語歌詞,聯想這被世人傳唱的千古名歌,不知道打動過多少戀人的心:
我的歌聲穿過深夜
向你輕輕飛去
在這幽靜的小樹林裡
愛人我等待你
皎潔月光照耀大地
樹梢在耳語
沒有人來打擾我們
親愛的别顧慮
你可聽見夜莺歌唱
他在向你懇請
他要用那甜蜜歌聲
訴說我的愛情
他能懂得我的期望愛的苦衷
愛的苦衷
用那銀鈴般的聲音
感動溫柔的心
歌聲也會使你感動
來吧親愛的
願你傾聽我的歌聲
帶來幸福愛情
幸福愛情!
——“親愛的!我終于聽到有人給我唱這小夜曲了,也算此生無憾了!”我對安德烈說。
——“你以前沒聽過别人給你唱嗎?”安德烈笑着問我。
——“我都說了,你還問,你是故意的嗎?”
我白了安德烈一眼。伸出手在琴鍵上随意滑動着說:
——“不過,安德烈實話告訴你,你唱的這小夜曲真的特别動人。我想你對自己的歌聲很自信吧,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唱給别人聽呢?它是不是征服過不少人?”我說
——“琳娜,我從來沒給什麼人唱過小夜曲,甚至也沒給什麼人專門唱過歌。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征服人?不過,我也沒想過用歌聲征服什麼人,包括征服你,親愛的!”安德烈說道。
——“你的嗓音配上這名曲真的很具有殺傷力,你還是不要浪費天賦的好!”我笑着說
——“親愛的,你這麼喜歡我唱的歌,對我來講就算沒浪費天賦。”
——“你還會唱給别人嗎?”我忍不住問安德烈。
——“我還不知道你說的别人會是誰,琳娜。我為你唱歌,隻是想抒自己的内心感受。我給你唱歌的時候,我都根本沒在意自己唱的好不好,甚至沒考慮唱的對不對。感覺就是心中有個旋律,好像不吐不快。對!就是那種感覺——歌由心生!不過,我很幸運,你那麼喜歡聽我唱歌。寶貝,你能理解我嗎?”安德烈轉向我問道
——“我理解那種感覺,快樂而歌,歡樂而舞!沒有目的,隻為宣洩!就像那次在學院晚會上我們跳舞一樣。我當時真的隻為表達自己的快樂,那是一種忘我的境界,真的是自我陶醉!所以也考慮不到誰在看了。”我說。
——“我一直有一個夢想——為你寫一歌!一關于你的歌,琳娜,我想寫你給我的感覺……可惜我天賦不夠,否則那會是一經典的傳世之作!”
安德烈看着我,目光深情而凝重地說道。
看着眼前的安德烈我的心中忽然也産生了一個想法:我将來也許寫一部小說,寫那個我所認識的一個叫安德烈的瑞士小夥子,寫我和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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