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頭已經有許多天沒來過了,盛流芳暗自奇怪,做什麼事都覺得提不起勁頭。
清妙隻當她課業繁多心情郁悶,笑言道;“該給你煮碗凝神湯治治了。”
盛流芳無聊地擺弄着茶具:“凝神湯大可不必,新鮮的小菜我倒是樂意品嘗。”
二人正在打趣,卻見慧安大師傅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走了進來。
慧安和慧能是庵裡的長者,年紀比靜塵庵主還要大上許多,盛流芳和清妙連忙起身問好。
慧安引兩個孩子上前:“他們一大早就到了庵裡,逢人就問盛流芳何在,見到了我也不肯說緣由,隻苦苦哀求說要見你一面。”
盛流芳仔細打量着二人:男孩兒不算太高,臉色有些蠟黃,似曾相識卻記得不很真切;女孩兒倒皮膚紅潤,身姿窈窕,隻可惜臉上長了一塊紅斑。
盛流芳有些疑惑:“我們是在哪裡見過?”
聞聽這話,女孩兒開了腔:“看來你就是流芳姑娘了。”
慧安一時摸不着頭腦:“指名道姓地說要找人,人在跟前了卻不認得,你們真是太胡鬧了。”
男孩把女孩護在身後:“我們不是胡鬧,真的是有要緊事,才來求見盛小姐的。”
盛流芳道:“既然找的就是我,那就坐下來慢慢說吧。”
男孩卻急急地說:“慢不得,慢不得,我大哥的生死就全看你了。”
盛流芳一頭霧水:“你大哥又是哪一個?”
“還是我來說吧。”女孩把男孩推到一邊:“我叫小花,這是我哥哥小草,說來慚愧,我哥曾多有冒犯,搶了你的荷包,今日我們理應先賠禮道歉,希望你不要記恨。”
盛流芳豁然開朗,原來這男孩就是當日搶她荷包的人,難怪有些眼熟。
她親熱地拉起小花的手:“我聽石頭說,他和小草不打不相識,早就結拜成了好兄弟,他還說你人很好,就像他的親妹妹一樣。早就想見見你們,今日可算有了機會,千萬别再提記恨什麼的,我也想和你們做好朋友呢。”
聽說趙石頭當自己是親妹妹,小花心頭湧起一絲苦澀。
盛流芳卻難掩興奮,指着書桌的一角:“你們做的泥塑惟妙惟肖,我特别喜歡。”
見盛流芳是真的不介意往事,小花趕緊轉入正題:“此番打擾盛小姐實屬無奈,隻是趙大哥一時想不開,也隻有你能勸一勸了。”
想起了方才小草說起的‘生死全看你了’,盛流芳心裡一緊:“石頭他怎麼了?”
小花眼底湧起了悲傷:“幹娘的身子一直不好,想要續命就得用頂好的藥材,大哥孝順,一直想方設法地籌措銀兩,幹娘見大哥受累本就難受,前幾日又得知他接了深山獵熊的活,為免大哥涉險,她竟趁我們不在用碎瓷片割了手腕,再也不會醒來了。直至現在,我們仍難以平靜,幹娘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偏偏這樣命苦呢。”
小草也難過起來:“大哥強打着精神辦完了幹娘的身後事,就把自己鎖在了屋子裡,任誰叫門也不應,眼下他已經三天水米未進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他”。
“前邊帶路。”盛流芳的心揪在了一起,他明白徐慧娘在趙石頭心裡的分量,精神支柱轟然倒塌,任誰一時間也難以接受。
慧安勸說先禀告庵主才妥,怎奈靜塵外出講經還沒回來,盛流芳卻說不能拖,一刻也不想耽擱。
盛流芳聽不進去道理,兩個孩子又催着,慧安攔不住,隻得先問明了要去的地方,又囑咐清妙跟着同去,自己則匆匆下山去找靜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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