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種人,戰場上太多了。”方宸淡淡道,并不覺得曲安的事情有什麼特殊,“别人覺得曲安被送到了曲府,過得都是好日子,可是下人們明知道曲安不是城主親生的,又怎麼可能真心相待,城主覺得他善意收養了這個孩子,可誰又問過這孩子的意思,這事本來就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道理,誰對誰錯更沒辦法分清。”
“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季小媪歎道,站在他人的角度想想曲安的悲劇,其實就能理解為什麼曲安會變得這麼偏執,恨意這麼大。
“你說的對,這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解開的事,我們都是外人,沒辦法插手。”季小媪明白了方宸的意思,這算是他們曲家的家務事,外人根本不知道裡面的緣由,直接将曲安交給曲府是最好不過的事。
是生是死也由曲城主來決定。
“夫人真是明事理。”方宸聽着舒心極了,季小媪明白他的意思,同意他的做法,讓他感覺有種被重要的人認可的成就感。
“别貧嘴。”季小媪笑道,推開方宸的臉。
這男人越來越不正經了,林楓他們看着呢。
“也就在大嫂面前,我們能看到大哥這模樣。”林楓笑道,他早已經見怪不怪,徐子陽和楊華卻是第一次見,吓得張大嘴,見方宸看過來,立即合上了嘴,重重的點點頭。
“我等都是第一次見。”大哥一向在他們面前都是嚴肅的,從來沒有過其他的表情。
隻有在季小媪的面前是鮮活的。
原本他們都抱着審視來見大嫂,不知道大嫂能不能配得上大哥,也好奇大哥大嫂之間會是什麼樣的,但現在看來,隻有大嫂能讓大哥放松下來。
“聽到沒,夫人,你我是天生一對,絕配。”方宸看向季小媪,笑道。
“還貧!”季小媪白了方宸一眼,忍住了想捏臉的沖動。
曲詩詩明天就要被送回家,季小媪臨走之前對看了看她,之前還天真的曲詩詩,看到季小媪之後,努力想要露出一個笑容。
“笑不出來就别笑了。”季小媪看着這皮動肉不動的笑容,曲詩詩眼中的光芒都黯淡了,果然曲安的話對她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姐姐,這件事是我們曲家做錯了嗎?”曲詩詩看着季小媪,“我想了很久,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看到一個嬷嬷打哥哥,我讓嬷嬷不準打哥哥,嬷嬷卻跑到母親那裡一頓哭訴,說是哥哥不好不聽話,最後哥哥被關了三天,現在想想……這樣的場面不是一次兩次……”
“可是我……幫不了他。”曲詩詩落下了淚水,“哥哥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有責任。”
“你指望你一個三四歲的孩童,能做什麼?”季小媪挑眉道,“你哥哥變成現在這樣,不能怪某一個人的錯,他自己也有錯。”
“他也有錯?”曲詩詩錯愕道,“他有什麼錯?”
“他錯在沒把這些事都說出來,但凡他肯向城主說一句,他也不至于會變成這樣這樣。”季小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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