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底含笑的病秧子一眼,靜姝不緊不慢地從謝瑾年身上下來,視線落在屋内唯一一個嬷嬷身上,未語先笑:“勞煩嬷嬷提點,您方才說得我記下了。夫君身子骨确實不怎麼硬朗,大清早兒便吐了有一碗的血,險些昏了過去,我方才給他按了許久胸口他才緩過來。”
李嬷嬷一聽,忙緊走了兩步到了床邊。
見得謝瑾年病恹恹地歪在床上,面色蒼白,胸襟上還帶着未幹透的血痕,回頭指了一個謝瑾年屋裡的大丫鬟,叱道:“你個小賤蹄子!不趕緊去請郎中,還擱這兒杵着耽擱時辰是要做什麼?若是延誤了大少爺病情,仔細你的腦袋!”
這老婆子有點兒意思,聲聲罵丫鬟,眼睛餘光瞟得卻是她!
曼說指桑罵槐,就是正面怼,靜姝也從來沒怕過誰:“大清早兒的,嬷嬷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我和夫君大喜的日子,您不道聲喜還到罷了,擱這又是發作丫鬟,又是口口聲聲詛咒我夫君不大好的,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說完,靜姝也不去看那老婆子的臉色,直接吩咐她的陪嫁丫鬟:“彩雲,去給嬷嬷泡杯蓮心茶去去火,務必多放些蓮子心。”
彩雲低眉順眼地應了聲是,須臾便端回來一茶碗茶。
靜姝掀開杯蓋看了一眼,對着足足有半茶碗的蓮子心滿意地點了點頭,親手将茶碗捧到了嬷嬷跟前兒:“這蓮心茶最是清熱去火,嬷嬷快趁熱喝了!”
主子所賜,下仆自然不能推辭。
饒是平日裡仗着是夫人身邊兒的人趾高氣揚慣了,今日還是在新入門的少奶奶跟前兒吃了癟。
李嬷嬷揣着不少鬼蜮心思來,揣了滿肚子的苦茶水走了。
待得李嬷嬷捧着裝了元帕的盒子出了裡間兒,謝瑾年輕笑了一聲,吩咐噤若寒蟬的丫鬟們:“伺候少奶奶洗漱更衣。”
靜姝沒什麼要在“舊社會”推行平等思想的心思,出頭的椽子先欄,順應環境苟住性命才是硬道理。
适應良好地任膚白貌美的丫鬟們伺候着淨了面,刷了牙,靜姝擦淨了臉上水珠,從容自若地坐到梳妝台前時,着實有點想念她的電動牙刷。
但很快就被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吸引了注意力。
謝瑾年手撐着臉頰,好整以暇地看着靜姝。
輕描眉毛細抹唇,兩頰腮紅似雲霞。
看着靜姝對鏡貼好了花黃,挽好了發髻,謝瑾年瑩潤玉白的手輕擡,一指靜姝胸襟前的一串殷紅,笑吟吟地提醒:“娘子,你這裡衣怕是得換上一件。”
靜姝與謝瑾年對視了一瞬,輕笑:“更衣。”
換個衣服罷了,便看是她這個閱盡無數大體老師的白衣社畜厚的住,還是他這位高深莫測的病秧子更能熬了。
結果,竟是謝瑾年當先紅了耳朵。
*
經過這一番插曲,靜姝與謝瑾年到得榮華堂時,謝夫人已經用完了晨食,正喝着茶聽李嬷嬷說懷瑾院的事兒。
懷瑾院便是謝瑾年的院子。
隔着門簾,正聽見李嬷嬷滿口子沒臉說的德行說着靜姝騎在謝瑾年身上醬醬又釀釀的事兒。
靜姝:“……”心累。
謝瑾年:“……”這個嬷嬷留不得了。
李嬷嬷尚不知自己已經上了謝瑾年的黑名單,講完靜姝不靠譜,便開始推銷自己的外甥女:“大少奶奶顯見不怎麼着調,大少爺那身子骨,身邊沒個貼心可意的人到底不叫事兒,夫人若是沒有可心意的丫鬟,老奴倒是有個外甥女,眼下在老夫人院子裡做二等丫頭,長得雖不是極美,卻也眉目清秀,最可心的是人溫柔的跟水似的……”
靜姝面無表情,上邊不光有兩層婆婆要伺候,以後還得看這個病秧子廣納後宮?
謝瑾年餘光掃過靜姝仿佛挂了霜的眉眼,微微彎起唇角,示意低眉順眼等吩咐的丫鬟打起了簾子。
李嬷嬷的聲音戛然而止,堆着笑說:“正跟夫人說起大少爺呢!大少……”
“母親,這等巧言令色的刁奴留着做什麼呢?”謝瑾年不鹹不淡一句話說完,便笑吟吟地看着謝夫人吩咐給謝夫人捶肩的丫鬟,“去使人喚張牙婆過來,讓母親挑幾個可心意的人,也正好把李嬷嬷一家發賣了。”
李嬷嬷霎時神色一變,跪地連連磕頭,卻是不敢告一聲饒。
謝瑾年眼風都沒給李嬷嬷:“别忘了連她那外甥女一家子一遭發賣了。”
輕描淡寫兩句話便定了兩家子仆役的生死未來,靜姝對她眼下所在這個世界有了更為直觀深刻的認知。
這裡階級分明,皇權至上,人人平等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謝瑾年垂眼看着靜姝有些發白的臉色,略一猶豫,牽起靜姝冰涼的手,把她帶到了謝夫人跟前兒:“這是靜姝,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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