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魂湧現出的饑餓感,比平時那點從身體傳來的饑餓感覺洶湧太多,差點讓顔歡理智失控。
以往隻覺得齊知元哪哪兒都生得好,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才會如此。
可這會兒顔歡才發現,其實吸引她的,從來都不是他的皮囊,而是他從靈魂散溢出來的那點子氣息罷了。
若他不長這樣,隻要靈魂還是這個味,她還是會被吸引。
顔歡一邊細嗅着那另她靈魂叫嚣的氣息,一邊控制着自己的欲念。
指甲陷入肉裡,血液随之而流,鮮紅之色沿着指縫蜿蜒滴落。
血腥氣讓原本心緒平靜的齊知元一怔,目光不自覺投向來源之處——她的手。
看到她緊握的拳和刺目的鮮紅時,齊知元心髒忽地被什麼東西攫住一般,一時有些喘不上氣。
二人都沒有再開口,一人在忍耐,一人在失神。
齊知元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按理說看到公主受傷,他應該高興才是。
可是他心裡悶悶的,半點開心不起來,還有些莫名的難受。
尤其是她指間的紅,過于刺眼了。
他心裡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沖動,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掰開她的手指,為她包紮,将那血液盡數擦去。
這個念頭一起,齊知元心驚不已,目光立刻像被燙到一般移開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他怎麼會對仇人産生這樣的情緒。
齊知元眉眼一擡,将視線落在了“公主”的臉上。
家門被滅後,他便一直厭惡着皇族,是以即便與公主成婚多日,與她共處一室的次數不少,他也沒怎麼用正眼看過她。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去看她的臉。
那張臉明豔張揚,嘴唇卻不知為何緊抿着。因為垂着眼睫,他看不見她的眼神,但光看這姿态,也知道她是在用力克制。
克制什麼?
疑問出現在他腦海,眼底浮現一絲錯愕。
沉默氣氛維持了很久,齊知元坐得都有些僵了,覺得不能再繼續這樣僵持下去,在心中措辭了半會兒,才不确定道:“你……的手要不要包紮一下?”
齊知元剛說完,顔歡就将手遞了過去。
緊攥的拳并未松開,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這隻手出現在齊知元面前。
他隻是這麼一問,沒打算給她包紮,但手都到了面前,這時候再拒絕又好像顯得矯情了。
齊知元找了找,從枕頭底下翻出一條白色手帕,應該是幹淨的。
他沒碰顔歡的手,隻說了兩個字:“攤開。”
顔歡老實放松,把手攤開。
手心都是血,指甲掐出的印很深,像是幾個血洞在那裡。齊知元将手帕展開,沿着對角折了一遍,将她受傷的地方包起來,在手背後面打了個結。
血他沒擦,很快就把手帕染紅,看起來像是傷得很重的樣子。
依舊刺目。
理智告訴他不要管她,身體卻做出了不一樣的反應。他已經反應過來這是何處了,下榻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然後打了點水過來,将帕子浸濕,擰幹,給她把手上的血拭去。
他的動作很輕柔,低着頭認真擦拭的樣子,撩人于無形。但他卻又控制着不與她有肢體接觸,自相矛盾得徹底。
顔歡一直都沒動,濕帕子從手上帶過,涼意之中帶來些許癢,一下一下,越發難耐。
完了。顔歡看着齊知元想,他可能并不知道,他現在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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