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堂後,尤裡久久不能入睡,到了第二天一早,尤裡放棄了回維爾茨的打算。
如果災難是圍繞着自己的話,那自己還是不要到處亂竄了,或許離開我,母親的生活會更好。
尤裡咳嗽幾聲,走到教堂外。
今天的太陽有些涼,尤裡拉了拉肩上披着的大衣。
一輛嶄新的馬車這時正好停在了教堂外,尤裡避過馬車,朝着田野方向散起了步。
馬車上漆黑的窗簾被一隻粉嫩的手掀開,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從内往外打量着,正好看見了尤裡的背影。
“小姐,下車吧。”
車夫從另一邊呼喚道。
女孩聽到聲後,拉起裙子,從馬車上跳下來,一頭金發像糖絲似的盤在頭上,耳朵上的鑽石項鍊一晃一晃。
“這就是舅舅的教堂?在這裡當神父?”女孩擡頭看了一眼教堂的屋檐,隻注意到兩隻鳥在裡面嘁嘁喳喳。
“是的,小姐。”車夫握着馬鞭恭敬的回答道。
女孩用手扇了扇臉前的風:“好吧,誰讓我是自願來的呢?”
少女抓着淡藍的裙子,走進教堂,正巧巴羅夫神父走出來,二人一眼望到對方。
“愛!”巴羅夫激動的笑起來,忘記了手上拿着的祭祀用品,快步走向了少女,一把抱住她,臉上的胡須一顫一顫。
“啊,舅舅,你快放開我!”少女掙紮着。
巴羅夫聽話放開,但還是忍不住見到親人的興奮,又一次摟了過來,少女剛緩了口氣又被勒住。
車夫見狀上前解圍起來:“巴羅夫先生,愛小姐以後就托你照顧了。”
“我知道,我知道!”巴羅夫先生松開手,連連點頭。
愛揉了揉被勒住的肩膀,略顯責怪的看了眼巴羅夫:“先說好,舅舅,我隻在你這裡住一個月哦。”
尤裡坐在田野的盡頭,叼着藥煙看着教堂外的馬車離去,他這才想起巴羅夫神父前幾天說起,他在城裡的外甥女因為厭學要來這裡住幾天,當時尤裡隻覺得好笑沒放在心上。
“但願别被我連累……”尤裡吐了口煙圈,看着它飄散在空氣裡。
之後的幾天,尤裡都沒有和那位大小姐有過接觸,他總是很早就吃完早飯然後來到田地裡,在空曠的地方思考要更容易,呼吸這裡的空氣也會讓他心情愉悅。
這幾天尤裡反複設想着去南大陸的各種可能,與上次占蔔的結果做心理博弈對他來說已經成了一種樂趣。
隻不過時間不允許尤裡享受這種樂趣,因此他一天比一天痛苦。
直到一個星期後,那位大小姐終于覺得寂寞無聊到難以忍受,于是半夜偷跑出了教堂。
鄉下的夜晚有更多的神秘性,沒有營業到半夜的舞廳和劇場,隻有呼嘯的風聲與遠處樹林搖曳産生的樹葉碰撞聲,沒有路燈,星星是這裡唯一有指向性的東西。
空曠的田野上,愛像個盛裝打扮的幽靈随意遊蕩着,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從哪裡走來的。
“晚上很危險,快回家吧。”
愛一下被吓得定在了原地。
正好也在外面遊蕩的尤裡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明白她為什麼站住了。
愛僵硬的轉過身,看到身後的人後,立刻認出了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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