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腳往上一看,那條拉毛的白色褲子頗為眼熟,燕甯抿嘴笑着站得筆直,小手指着自己的腿:“你怎麼弄的啊?好自然的說……”
她露出那一小塊膝蓋皮膚幾乎和褲子一樣白,感覺像糯米做的,姜近不好意思盯着看,轉開臉點掉煙灰。
“就……用美工刀劃開口子,用釘子把橫的布紋挑出來……”
燕甯的眼波水光粼粼,看他的腳,再看自己的,嘻嘻的笑,把腳往他旁邊一伸,大小差異可真大啊!
“近哥,你說穿一模一樣鞋的人是什麼關系呀?”她長睫毛閃兩下,湊過來問。
姜近聞到水果糖的香味。
“沒什麼關系,同款鞋每天賣出去幾百萬雙吧……”
嗯,直男的标準答案,女孩子并不氣餒。
“好吧,我告訴你好了,這幾百萬雙分布在地球各個角落,但是走在50厘米範圍以内的,就,叫,情,侶,款!”
沒等他說什麼,燕甯指着前面賣棉花糖的,“先來一朵吧!”
攤販很快遞給她一個,姜近乖乖的掏出屁股口袋裡的零錢買單。
“給你嘗一口!”
一大坨粉色帶着草莓味的棉花伸到鼻子下面,姜近搖頭,“不要!”
在大馬路上吃這個?台都坍光了!
“吃嘛!”燕甯堅持。
他依然拒絕。
兩旁人來人往,這一對亮麗醒目的青年人僵持在街心,路燈和天空色彩濃豔,很有點偶像劇的畫面。
姜近衡量了一下後果,低下頭淺嘗一口。
燕甯笑得甜蜜蜜的。
“近哥近哥……”
“嗯?”入口便化掉的糖霧微微甜,姜近發現自己很怕聽她用這種嗲糯的語氣叫自己,總有一股麻乎乎的感覺從後腦勺遊到背部。
“那,兩個穿情侶球鞋的人走在一起,還吃了同一根粉色的棉花糖,你說,他們倆是什麼關系?”
姜近悠閑的往前走,強忍住嘴角的笑意說:“債主和債務人的關系,哦,順便說一下,粉色的最貴,5塊!”
“切!直男癌!”
女孩子先有點寡歡,過一會兒又恢複了笑容,突然指着他的手說,“這是什麼?”
姜近莫名奇妙伸出手。
“轉過來!”女孩說。
姜近攤開手掌,“怎麼了?”
燕甯把自己的手塞進去,握住,若無其事往前走。
“拉着我,省得我亂跑呀……”
……
燒烤攤到了,就在薔薇廣場的廣告燈箱下面,大風扇把炭火和肉煙瘋狂卷起,向一個方向吹去,烤串的是個新疆小夥子,坐着串肉的是個很漂亮的帶着小花帽的女孩子。
燕甯盯着人家看了半天說:“好像熱巴啊!睫毛好長好黑……”
說的一臉羨慕,過一會兒掏出小鏡子照一照。
姜近哼了一聲說:“别照了,人家的濃,而且長!”
燕甯幽怨的瞟他一眼:“直男癌晚期!”
兩人要了十根羊肉串,少辣,少孜然,還要了兩瓶啤酒,坐在橙黃色路燈下的小凳子上,遠處廣場的舞台上正在跳肚皮舞,圍了五六層人在觀看,埃及風情的音樂極有感染力,聞着新疆烤肉的香氣,十分和諧!
燕甯踩着鼓點上下動肩膀,腮幫一鼓一鼓吃着肉串的,像一隻坐不住的小狗,氣質靈動。
姜近想起她缺失的味覺,問:“你吃不出鹹味?那辣味呢?”
“嗯?”燕甯轉過頭,臉頰上沾了一粒孜然。
“吃不出!”說着眼珠轉了一圈說:“可我聞得到啊!而且,辣味是一種痛覺不是味覺!…你的意思,那我索性吃泡沫塑料好了……”
姜近伸手拂掉那粒孜然。
用帶着點恻然的語氣說:“接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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