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便探進衣袖裡,略一愣,又試了試前襟。
雁卿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心想太子不會是想贈她東西吧,怎麼辦?她能不能拒收,還要下跪嗎?
誰知太子略失神了片刻,就又露出些似是認命的模樣,嘲諷道,“可惜你是無緣一見了。”
雁卿:……你是得有多無聊啊!
卻也松了口氣,就道,“那您就自己收好!”
太子就又立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有許多話說,最後卻隻擠出一句,“……你有些時日不曾入宮了”才說完便又露出厭棄的神色,自己先退了一步。片刻停頓後,也不待雁卿回答,便已随手示意人助踏,回身毫不流連的上了馬車。
天色濕冷,那馬車垂簾都已凍得不翻。人坐進去了,車轅便輕輕一沉。
天黑街靜,他亦無多話。那馬車便如一個暗沉沉的大盒子般,碾着白沙靜悄悄的從雁卿身邊駛過。
三叔去送行,雁卿便自己回了慈壽堂。
進了院子便看見月娘抱着兔子,在屋檐下坐着。她也已十歲,身量開始拔高,原本就略顯柔弱的體态,越發的不禁風吹般嬌弱起來。此刻天寒,她包得便十分嚴實,裹着白狐狸毛鑲邊的淺粉色錦緞罩面的披風,兜帽将頭整個抱起來,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長睫毛低垂着,眼睛下便是一脈黑柔的光。大約是在寒夜裡坐得久了,臉色越白淨如玉石,隻眼角凍出微微一抹紅來,真如畫一般美好。
雁卿便有些看呆了。
月娘覺出雁卿來,擡頭瞧見,忙起身行禮。她手裡原捧着一塊兒玉,起身時匆匆要拿帕子包起來,不想那玉自空隙裡滑落下來,三兩下便滾落至雁卿腳邊。
是一枚五彩瑩潤的玉雁,打眼瞧着竟同雁卿平日裡帶着的寄名鎖是一樣的形制——隻是更明潤奪目,似乎是林夫人當年給月娘的那塊兒玉雕成的。
雁卿便俯身拾起來,還給月娘。
月娘卻不接,微微側過身去,輕聲道,“我不要……姐姐留着吧。。”
這當然不能收。雁卿便道,“我已經有了啊。剛好,現在咱們一人一隻了。”就不由分說的上前塞回到月娘手裡,“快看看磕碰了沒。”
月娘攥着了那玉,不覺又望向雁卿——雁卿才剛回來,尚還未換下男裝。她原本就生得明豔,男裝打扮更俊俏。此刻笑語嫣然,目光清明,顯然是毫無芥蒂的。
月娘知道她一貫都光風霁月一般明淨。隻是遲鈍坦誠到這般地步,隻越顯得旁人污濁醜陋,有時也是令人埋怨的。
月娘眼圈兒便又紅起來,雁卿倒是立刻察覺到了,忙問道,“怎麼了?”片刻後才忽的想起了什麼,道,“太子來過?他不會又欺負你了吧?”
月娘這日卻沒有勇氣同她傾訴。心裡百般滋味,焦慮、煩擾、害怕……到最後卻都彙入元徹在月下那一抹心不在焉的輕笑,化作濃濃的自厭。她就垂了頭,說,“沒有……我沒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嗯,讓太子再露個臉。
自己都要同情小謝了……不過不怕,就讓小倒黴們窮折騰好了。笑在最後才是赢家,握拳!
☆、74第五十四章上
雁卿總覺着月娘是有什麼心事——素來都無話不談的妹妹忽然就有心事瞞着她了,當姐姐的難免有些發懵。
不過月娘自幼敏感,于她而言既是難言之隐,雁卿便也不去主動追問。隻是見她家小白兔似的妹妹日勝一日的沉默寡歡起來,她也十分焦急,便越發小心謹慎的呵護着。
加之元徵說了要來找她,卻總也沒有消息——兩個最親近的人都這麼不省心,大姑娘便也難得的有些悲春傷秋了。
不過她到底不是敏感纖細的人,心情不好,那就主動去找樂子呗!讀不下書時,便拖着月娘翻牆上樹、射箭下棋。還悄悄的将水池子裡的冰砸了,撈魚吃。
太夫人本不欲說什麼,隻是眼見着月娘跟着雁卿爬到石山壁上結果差點下不來,自己養在蓮花缸裡的錦鯉讓雁卿撈上來的大黑魚啃了個精光,且顯然雁卿還在繼續想昏招排遣煩心事,終于覺着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難纏啊!
到底還是趁着這一日說故事的光景,詢問起來,“小小年紀藏什麼心事?阿婆雖老了,可也還能給你們兩個撐腰。”又道,“連阿婆都做不了主,你們自己卻能煩出結果來的事,也不妨說出來聽聽——我看你們悶悶不樂,心裡也着急。”
雁卿還真不是故意瞞着太夫人,太夫人一問,她也就坦言,“七哥很久沒給我來信了……上回說來看我,也沒有來。”就道,“阿婆,您能不能幫我和我阿娘說說。總見不着七哥,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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