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年赤水秋賽後,來青丘一心園遞求親文書的人就沒有間斷過,若不是門檻用了上好的建木,早已被踩出凹痕,塗山璟的書房裡,收了一整箱拜帖。
小夭和塗山璟笑臉相迎,推說女兒還小,又送走了一家。
小夭在塗山璟書房裡,一邊吃着塗山璟投喂到嘴邊的柚子肉,一邊翻着那些求親文書。
“看看都是誰?離怨将軍的嫡長孫、赤水族長的唯一嫡子、西陵淳的長子、鬼方族長的兒子…怎麼連不愛露面的鬼方也出來湊熱鬧了?”小夭一本本地翻看着。
塗山璟溫和地笑着說:“四世家世代有交情,我同鬼方相熟,他們來,是情理之中。”
小夭翻累了放下拜帖,說:“倒也都是些身份貴重的世家公子。”
“我兒姻親不用看門楣,隻看真心,玥兒心悅的才是最好的。”
“我都不曾收到過如此多的求親文書!”小夭有點孩子氣地說道。
塗山璟撤回了一塊将遞過去的柚子肉,小夭的嘴張着,“啊…嗯?”
塗山璟說:“你還嫌我喝的醋不夠多?”
小夭自己将他的手腕拉過來,吃到他指尖捏着的一塊晶瑩剔透的柚子肉,嚼出滿口甘甜汁水。
她說:“我是驕傲我們的玥兒如此受歡迎。”
塗山璟說:“她是你我的血脈,也是塗山氏嫡系三代裡第一個女兒,更兼自己勤奮努力,溫柔賢良,自然家家都喜歡。”
小夭歎道:“唉!接待那些夫人接得我好累。”
璟說:“我這一年都不想出門,那些族長一見到我就想來讨我的女兒,躲都躲不及。”
“那我們倆就在家躲着,躲到玥兒婚約已定,就不會有人惦記了。”小夭笑說。
塗山璟伸手愛憐地捏了捏小夭奶乎乎的小臉,說:“好。”
蓐收得勝回朝,高辛蓐收府也收到了許多貴女畫像和詢親拜帖,管事站在門口說:“諸位,我們将軍不在家,拜帖我會轉交。”
蓐收在泑山的屋頂上和句芒喝酒,句芒說:“你的小徒弟呢?”
蓐收說:“在青丘。”
句芒問:“你真動心了?”
“我豈止動心,是被偷了心,唉!偷心的混賬小狐狸。”蓐收說着一仰躺倒在屋頂上。
句芒說:“我可聽說了,去她家求親的人很多,全是大荒名門,你捉點緊,别被截胡了,有得你後悔。”
蓐收說:“他們截不走,除非她自己願意,我這小狐狸死倔死倔的,膽子大到我都害怕。”
一心園玉蘭閣裡,塗山明玥問小黃:“我師父在做什麼?”
小黃說:“在和句芒喝酒,他說你是偷心的混賬小狐狸。”
玥兒笑說:“他這是醉酒吐真言嗎?”
小黃說:“應該是。”
玥兒問:“問我師父我們什麼時候去不周山寒暑水?”
大黃朝屋頂喊了一聲:“蓐收,她問你什麼時候帶我去不周山喝寒暑水?”
“啊!明日,我去青丘接。”蓐收半醉半醒地朝大黃喊。
句芒也躺在屋頂上,空酒樽放在屋頂中脊上。
“你說,她才那麼小一點,我怎麼就…就…無緣無故不知不覺就動心了呢?”蓐收喃喃說,拿手比劃了一下小狐狸原身的大小。
句芒說:“姻緣天定,那麼多年你一直沒有遇到動心的人,說不定就是在等她出現。”
“……”蓐收沉默。
句芒又語重心長地說:“你不着急,你就不怕陛下哪天突然給你賜婚嗎?惦記你的女人可多得很,隻要對朝局有利,他不會介意給你賜婚。知心人難遇,你不要錯過。”
蓐收閉眼醉睡了過去,他們也不怕半夜從屋頂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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