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天環在空中旋轉,忽而化作一道黑煙,鋪頭蓋臉朝芳準身上砸去。
大抵是沒料到自己的弟子會出手對付自己,芳準要躲已是來不及,本能地将雙手擡起護住頭臉,誰知那道黑煙并不像尋常堯天環那樣将他雙手铐住,而是倏地一下鑽入他胸膛裡。
芳準隻覺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了一下,痛徹心扉,心中悚然一驚,擡頭不可思議地看着鳳狄。
鳳狄像是被吓到了一樣,踉跄着退了數步,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大片大片的鮮血從芳準口鼻中湧出,沒有止境。
“芳準!”那金甲神人一聲驚呼,收刀飛奔過來,一把扶住他,眼見他臉色變得煞白,身體搖搖欲墜,俨然是快暈死過去了。他回頭厲聲道:“你這孽徒!用什麼來傷他?”
鳳狄看上去與死人也沒什麼區别,喃喃道:“隻是……是師伯給我的……堯天環……而已。”
說話間,芳準又吐出大攤的鮮血,裡面還和着大團的紫紅血塊,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内傷。
金甲神人脾氣原本就十分暴躁,見他這種樣子,哪裡還忍得,提刀就朝鳳狄頭上砍,忽覺袖子被人輕輕一扯,芳準對他搖了搖頭。
他不由凄然:“這東西會是堯天環嗎?堯天環會鑽進你的身體?這種時候你還護着這沒腦子的小鬼做什麼?”
芳準說不出話來,隻是指了指一旁的芳冶。
芳冶雙手攏在袖子裡,忽然輕歎一聲,面上流下兩行淚水來。
“其實……”他低聲說着,“我有一千分不願傷你,隻是沒有辦法。你的恩情,我總不會忘的……”
此話說得可算沒頭沒腦至極,金甲神人不由一怔,鳳狄更是吃驚。
芳準咳了兩聲,露出一絲苦笑,眼角餘光忽然瞥見胡砂朝這裡跑,他回頭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能過來。縱然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卻還是隐約見到了她滿臉的水光。
她一定哭得很厲害。
一号丫頭在後面死死拉住她,小乖嗚嗚哭着,咬住她的衣服把她往回拖。最後她好像跌了一跤,到底還是被攔住了,一号丫頭施了束縛咒将她捆在原地,動彈不得。
芳準閉上眼,長長吐出一口氣,勉強開口,聲音虛弱:“……他們總說我容易心軟,但……對着自己的弟子,有哪個師父不心軟?何況……何況是自己從小一手帶大的……”
說到這裡,忽然笑了一下,輕道:“鳳儀,這是怎麼回事?”
鳳儀?衆人都驚得僵住,鳳狄更是如遭五雷轟頂,怔怔地看着芳冶—他不是師伯?他是鳳儀扮的?怎可能?
鳳儀垂下眼睫,隔了很久,才低聲道:“……五年來,我一直潛伏,等着水琉琴修複。原本我并不會出此下策,隻是這個芳冶師伯委實不近人情,五年來四處派人追殺我,口口聲聲說什麼要清理門戶敗類,簡直可笑。他既然要殺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索性将他身體借來一用。”
鳳狄臉色青白交錯,顫聲道:“你……你把芳冶師伯殺了?”
鳳儀沒有理他,隻是舉起袖子,将面上的淚水擦幹,别過腦袋,又道:“那東西不是堯天環,而是魔道的咒印,如今刻在你心上,每日吸血,直到血盡而亡……你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青靈真君那隻老狗,一切都是因為他。”
他反手朝青靈真君那裡一指,誰知對面卻是空空如也,原來青靈真君早已趁着芳準受傷的空隙,逃之夭夭了。
鳳儀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一直走到胡砂身邊,彎腰盯着她的眼睛,低聲道:“……跟我走吧。”
他握住她軟弱無力的手腕,輕輕一拽—袖子忽然被咬住了。低頭一看,是小乖。
它碧藍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定定看着他,含着他的袖子,忽而模糊地叫了一聲:“二師兄。”
鳳儀眉毛輕輕一跳:“你……已經會說話了啊。”
小乖小聲道:“你不要做壞蛋,好不好?”
鳳儀摸了摸它的腦袋,笑了笑:“我怎會是壞蛋?”
語畢,一掌将它揮開,小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獠牙被磕得斷了半顆,它顧不得疼,爬起來又朝這裡跑。
沒跑兩步,隻覺眼前黑影一閃,鳳狄越過它,像瘋了似的,一把抽出腰間長劍,沒頭沒腦地朝鳳儀砍去。
他一定是真的瘋了,瘋了才會被人騙得這樣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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