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是她來了,也不動,隻是靜靜看着她。半晌,唇角一勾,居然給了她一個微笑。
璇玑忍不住“啊”了一聲,後面的官差急忙把她抱開,一面又道:“吓着了吧!這妖魔忒狡猾!”
說完他狠狠在缸上踢了一腳,那張蒼白的臉很快就消失在渾濁的水中。
璇玑驚魂未定,輕聲道:“他臉上……好多傷!”
官差笑道:“早叫你别看啦。好了,乖乖回家吧。”
璇玑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琉璃缸,這才轉身走了。鐘敏言跟在她後面,兩人找了個胡同躲了起來,一面把黑布蒙上。
“你看到他了?”鐘敏言問。
璇玑點了點頭:“他身上好多傷,不過有些不像是被石頭砸的。可能有人用鐵鍊捆過他,好像還有鞭子的痕迹……”
“他受過nüè待?!”鐘敏言有些憤怒了,“這隻鲛人也太沒用,如果是妖,怎麼能這麼輕易被别人nüè待!”
璇玑歎了一口氣:“他看上去很虛弱呀……不說這些了。好像司鳳那裡要開始了!”
兩人屏息躲在牆後觀望,不遠處禹司鳳對他們做了個隐蔽的手勢,兩人立即會意,把黑布罩在了頭上,隻留眼前兩個窟窿。
禹司鳳裝作路過的人,駐足在琉璃缸前看了好久,跟着便慢慢退到人cháo後面,瞅準了一個空隙,從皮囊裡捏出一顆鐵彈丸,傾注了真氣,無聲無息地彈了出去。
衆人隻聽得“嗖”地一響,跟着那琉璃缸啪嚓一下碎了,渾濁的水傾瀉而出。一時間,現場大亂,人們躲的躲,叫的叫,發呆的發呆,連看守的官差也亂了,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可疑人物。
禹司鳳趁機搶身上前,出手如電,先将琉璃缸周圍緊守的幾人點了xué道,跟着把早已準備好的煙霧彈抛在地上。
“撲”地一聲,淺紫色的煙霧平地而起,味道辛辣之極。這下人們更是亂成一鍋粥,不明所以的官差什麼也看不到,隻能拼命大叫:“看好琉璃缸!看好妖怪!”
就在他們扯直了喉嚨喊叫的時候,璇玑和鐘敏言早已偷偷把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鲛人抱走了。
待煙霧終于散開,人們揉着滿眼的淚水,再來尋找時,才發現碎裂的琉璃缸裡什麼也沒有了,隻剩缸底大大小小的石頭,無聲地嘲笑着他們。
第一卷人如青蔥第十七章珍珠事件(三)
鹿台山腳下有一片大湖,據傳蠱雕曾躲在裡面拖人,所以到現在都沒人敢過來逗留。
璇玑二人把鲛人背到湖邊,輕輕放在岩石上。鐘敏言一路狂奔過來,居然忘了提氣,這會累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蹲在地上喘氣,一面斷斷續續地說:“璇玑……你、你先……照顧他……”
璇玑蹲在那鲛人身邊,見他渾身是傷,居然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不由歎道:“你……疼不疼?我這裡有藥,可以給你。”
鲛人隻是靜靜看着她,仿佛聽不懂她的話,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璇玑扯了扯鐘敏言的袖子:“怎麼辦,他好像聽不懂我的話呀?”
“你……管、管他聽不聽的懂!該、該敷藥敷藥、該放生放生!”鐘敏言終于躺倒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璇玑從腰上的皮囊裡取出少陽派獨門金創藥,瞪着他滿身的傷痕看了半天,上面又是血又是水,髒兮兮的,有的地方都翻開了皮ròu,被水泡的發白。
她趕緊把自己的手絹撕成兩半,沾着湖水替他把傷口洗gān淨,這才替他上藥。好在最近由于捉妖,受傷的人很多,皮囊裡還留着剩下的紗布繃帶,足夠替他包裹結實。
替他上好藥,璇玑松了一口氣,gān脆學鐘敏言,坐在糙地上,下巴抵着膝蓋,呆呆地盯着鲛人看。
這雖然是她第三次近距離觀察鲛人了,但畢竟前兩次是他在水裡。如今沒有水,他看上去更顯蒼白頹廢。一頭水藻一般的長發糾結着垂在胸前背後,和常人的發色不同,鲛人的頭發黑的猶如檀木,黑中帶紫,在陽光下看來尤為絢麗。
他的眼睛是湖水一般的淡青色,眼眶比常人要狹長,更顯目光深邃。挺直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唇,大約是受了太多折磨,唇色蒼白,樣子很是láng狽。
然而無論怎樣看,他都是一個有着獨特魅力的“人”。或許不如禹司鳳清雅,或許不如鐘敏言俊朗,但任何人隻要見過他一眼,就忘不了他。忘不了那雙淡淡憂傷的淡青色眼睛,忘不了他身上獨有的那種柔和安甯。
璇玑看着看着就看傻了,隐約覺得他清澈的眼裡有了笑意,她猛然一回神,拉着鐘敏言的衣服叫:“你看你看!他在笑啊!是不是覺得自由了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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