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白雪岚這邊,也已發現了林奇駿。對宣懷風的猶豫,他似乎毫無察覺,反而顯得很自在,徑直朝林奇駿走了過去。
他既過去,宣懷風也就不着痕迹地跟着過去了。
到了林奇駿跟前,白雪岚伸手,和林奇駿握了握,落落大方地問,“剛到?”
林奇駿說,“是的。”
白雪岚說,“我正要帶懷風回老家一趟。真不湊巧,你才回來,我們就要走了。這就叫有緣而無份,可惜了的。”
這話很露痕迹,宣懷風在旁聽着,不由大為尴尬,心想大概林奇駿也要很尴尬的,不由偷眼去瞧林奇駿。
林奇駿臉上露出的微笑,苦澀而悲哀,淡淡道,“你還是那樣會說笑,有緣無分的典故,你我之間是用不上的。再說,我想這也是暫别,難道你把他帶了去,就一輩子也不帶回來?不過,我是很羨慕你,回一趟老家,也随身帶着一個副官,一路上,諸事也就有人照應了。”
說話時,眼睛往宣懷風身上一停。
宣懷風不知為何,竟被這一眼看得暗暗心驚,又唯恐讓人知道他不自在,越發要裝出從容的樣子來,和林奇駿靜靜對視片刻,目光稍往下移,停在林奇駿西裝袖别着一塊黑紗上,想起他家裡正有喪事,開口懇切地說道,“節哀順變。前陣子我曾打了一個電話到廣東,請從前教過我們的那位張夫子,在伯母下葬那日,為我買一個花圈送上,不知收到沒有?”
林奇駿一雙眼睛,卻深深地看着宣懷風,低聲說,“花圈收到了。你這樣細心,我很感激。我隻以為……”
話說了半截,似乎心中忽生起波瀾,嗓音竟有些哽咽,便不往下說,隻把指頭在黑紗上,追憶似的撫了一撫。
白雪岚對這一幕,看起來并不如何在意,見他們二人之間沉默下來,便向林奇駿平和地問,“令堂的去世很突然,我和懷風聽了,都吓了一跳。聽說是摔了跤?”
林奇駿不知想起什麼,神情中透出一種極為悔恨的痛苦,隻那麼一掠,又都隐藏起來了,點點頭說,“是。她老人家愛早起到露台上坐着喝茶,沒想到露台積了霧水,地上滑,一不留神就摔了。當時偏又沒有人,等我發現了,趕緊送到醫院,已經……來不及了……”
白雪岚歎道,“上了年紀的人,真是少留一點心也不成的。”
林奇駿苦笑道,“那是。我何嘗不怨恨自己。若我時時刻刻陪着,在母親身上多留心,未必就有着慘痛之事。”
宣懷風忙插一句說,“奇駿,你别多心。雪岚他并沒有指責你不留心的意思,他這人說話,向來不經腦子。”
林奇駿的目光,便又落到宣懷風身上,裡頭多了幾分失落的感概。
宣懷風一怔,知道是雪岚二字說得不好,暗暗懊悔自己失言,再一看白雪岚,正泰然自若地瞅着自己,臉上那頗有風度的微笑,實在有些可惡。
這時,月台上響起一聲長鈴,大概是哪趟車快要進站了。
白雪岚朝手腕的外國金表上看了看,“我們也該走了。”
和林奇駿打個招呼,便帶着宣懷風走了。
至于林奇駿如何在後面看着他們的背影,如何怅然落寞,倒不曾理會。
到了對面月台,早有許多人,手裡揮舞着車票,擠在各處火車車廂門口,每個車廂門口都有一個列車員站着,查看一個,才讓一個上去。
三等座車廂,門前擠着的人最多,再往前去,二等座,一等座,人漸少了些。最遠處,隐約瞧見車廂顔色和其他的都不同,是簇新的明藍色。
宣懷風看白雪岚昂然前行,顯然是往那藍車廂走,不禁問,“那不是藍皮子?”
白雪岚笑道,“當然是藍皮子。首都到山東可不近,我們這樣的人,難道還去坐那些又硬又臭的普通一等?”
宣懷風不贊成,“照你這樣說,一等座又硬又臭,那三等座豈不是不容于世了?這藍皮子車廂隻從外國進口了幾十節,如今派的都是政府公務上的用場。你是不是将總理的公務車廂拿了來私用?這太奢靡了,而且又濫用公物。要招惹了報紙輿論,又是一番風雨。”
白雪岚老神在在地道,“少擔心,那些寫小報的,難道我反要怕他們。何況這次,堂兄要我順道也往曆城,章丘走一走,查看匪情。這也算得公差吧?”
正說着,忽聽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叫,又有人喊“快拿住!”,人群中一陣騷亂。
宋壬不知發生何事,正叫護兵們把兩人保護起來,忽然一個髒兮兮的孩子從人群裡箭一般地竄出來,卻慌不擇路,直直向宣白二人所在逃來。
還未到跟前,一個巡警恰好攔住,伸手一個耳光把那孩子打翻在地上,罵道,“有娘生沒娘教的,揍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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