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展露昭大概是看膩了的,也沒多瞧一眼,端着裝滿水的杯子,走到門外,站在台階上,咕噜噜地漱起口來。
這時,一個護兵走到他們這小院門口,探頭探腦往裡面先看了一眼。
展露昭正巧看見,含着一嘴牙粉,皺着眉說,“有事就進來,你做賊嗎?”
這叫陳二狗的護兵被他一說,果然就小跑着進來了,卻隻是朝展露昭匆匆敬個禮,就從展露昭身邊過去,到屋子找了宣懷抿,小聲報告說,“我剛才偷眼瞧見,張副官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好像又打算出門。”
宣懷抿問,“知道他要上哪裡去?”
陳二狗說,“他是副官,要上哪裡,怎麼會和我們這種小護兵說。”
宣懷抿略一沉吟,就拿定了主意,吩咐說,“你趕緊也把身上的軍裝脫了,換一身衣服,越不起眼越好。張副官出門,你就遠遠跟着,他去了哪裡,和什麼人見了面,你都要仔細地記着,回來告訴我。跟蹤的時候警醒些,他是老兵油子了,别讓他發現。”
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塊錢,遞給陳二狗,說,“去吧。事情辦成了,軍長會再給你一筆大賞錢。”
陳二狗見了那鈔票,臉上一喜。
廣東軍賣海洛因雖然賺錢,但那些賺得的錢,都是軍官們的。一般的護兵,掙着幾張月饷的薄鈔票,出去逛一次窯子,就花得不剩幾個子了。
到底是宣副官出手大方。
陳二狗把五十塊一張的鈔票往兜裡一揣,趕緊執行跟蹤的命令去了。
展露昭漱完了口,走進屋裡,把兩手順到銅盆裡,捧着水嘩啦啦地洗臉,洗完了,拿毛巾一抹,漫不經心地問,“剛才那個,看着像是張副官底下的人。你們嘀嘀咕咕,搞什麼勾當?”
宣懷抿說,“我叫他盯着張副官。”
展露昭皺起眉說,“你這是胡鬧。他是我叔叔的副官,老部下了,你叫人盯着他,是什麼意思?”
宣懷抿說,“不是到處地找海關的奸細嗎?我懷疑他,叫人調查一下,有什麼不行?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要是奸細,我就給司令立個功。他要不是奸細,也當給他洗白洗白。”
自從展司令剝奪了宣懷抿手上許多辦事的權力,又把那些權力通通轉交給張副官後,宣懷抿對張副官,是存着不服氣的心的。
展露昭也明白宣懷抿心裡的這點子不舒服,隻是這種小事,展露昭并不放在心上。
沒想到,如今宣懷抿越發膽子大,竟敢對張副官展開秘密的行動。
展露昭冷笑着問,“整個行館上下,連軍官算上馬弁,足足幾百号人。怎麼你就獨獨地懷疑他?我看你是青口白牙,想咬人家一口罷。”
宣懷抿說,“那天在病房裡,我說要割姓白的手指,你本來也願意的,是被誰勸住了?他不是海關的奸細,怎麼幫姓白的說話?任他怎麼藏,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破綻。”
這個理由,倒不能說不成立。
展露昭想了想,拿不出駁斥的話,也就懶得反對了,把手一揮,說,“由得你。你就是吃飽了閑着,别給我惹事就行。”
他已經洗漱幹淨,拿梳子把頭發随便兩下子梳了,叫宣懷抿拿自己的軍裝外套過來,伺候自己穿上,再将牛皮皮帶一系,挂上槍套,頓時威風凜凜,極顯精神。
宣懷抿問,“這是要出門?可又沒有什麼事是要出去辦的。”
展露昭說,“非得有事情辦才能出門?老關在籠子裡,骨頭都懶了。我帶上兩個人,到城外練練槍,打幾隻野兔子回來。”
宣懷抿忙說,“你怎麼不早說?看我還挑了一件簇新的長衫穿。等我一等,我這就換衣服。”
展露昭問,“你換衣服幹什麼?”
宣懷抿理所當然地說,“陪你一起去呀。”
展露昭把手往外一擋,從鼻子裡噴氣說,“陪你老娘的!你那手臭槍,白浪費老子的子彈。别說野兔子,給你一頭大象,你也打不中。我就奇了怪了,照說你也是宣司令的種,怎麼一拿槍,一百個你也頂不上你哥哥一個?”
宣懷抿氣地一怔,半晌說,“對,一千個我,也頂不上我哥哥一個。他長得好,風度好,學識好,樣樣都好!可他怎麼就不把你當一回事呢?他怎麼就隻看上了姓白的?怎麼就和姓白的聯合起來,設圈套要害你的命?你不死在他手上,你就是不甘心。”
展露昭被他頂得面露兇色,瞪眼睛說,“你他媽的!和老子頂嘴嗎?姓白的是姓白的,你哥哥是你哥哥,不是一回事!你哥哥在醫院裡病着,姓白的設圈套,他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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