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營帳内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所有人都目光凝重地望着在前台來回踱步的宋江。
除幾名負傷的将領和陣亡諸将以及同樣失蹤的郭盛呂方外,所有在梁山上有座次的頭目都參加了此次會議。
眼下宋江的心情很差。
因為眼前這些所謂的生死兄弟們,這些日子以來無時無刻不在為他制造出各式各樣“驚喜”,讓他應接不暇,身心俱疲。
大約知道本次會議要講些什麼,亦或者是這過分壓抑氣氛的迫壓,連一向乖張無禮的李逵都很“乖巧”的安靜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下。
“諸位兄弟,宋江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宋江突然停下腳步,炯炯而嚴肅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都掃視過了一遍,
一衆人中隻有林沖回應了他:“哥哥請講。”
宋江順勢繼續講了下去:“諸位是想一起死在這裡,還是想日後助漢家天下一統,位列高處,封妻蔭子?”
吳用一唱一和附和:“那自然是後者。”
宋江點點頭:“軍師所言有理。我想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希望自己會死去吧。”
李逵這時又聒噪起來:“那是自然,俺鐵牛還指望留着這顆黑頭吃酒哩!”
“那就管好你的鳥嘴!”
宋江突然變臉。
李逵咂舌,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撓着頭,實在想不通自己哪裡又說錯了什麼話。
宋江又環了一眼梁山諸将,稍稍緩下臉:“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對蜀漢集團的将軍們都有仰慕之情,也有些人和漢營中某些将領淵源頗深。這些點無可厚非。畢竟包括我宋某人在内,對漢家江山都有一種特殊的情結在内,否則我也不會帶衆兄弟投奔漢中王。”
關勝微微蹙眉,很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稍稍改變了一下坐姿。
“但有一點我希望大家清楚。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外來之戶,而且人數衆多。難免會引起猜忌。就像在宋時那樣,高俅針對我們,童貫讨伐我們,就連蔡京也會來湊熱鬧!
歸根結底,就是這些人并不信任我們,想将我們徐徐削弱,慢慢翦除。征遼,征方臘就是他們拖垮我們的手段之一。
而現在我們所面臨的局勢和當初如出一轍,甚至更加糟糕。”
宋江話音剛落,便有一将猛然站起身,憤懑說:“哥哥的意思是要我們和蜀國作對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說話那人的臉上。
宋江亦向說話那人投去目光。
此說話這人正是一心想和祖爺爺并肩作戰的大刀關勝。
對于關勝的反應,宋江早有預料,目光平和回應說:“我并沒有這樣講。”
關勝冷冷道:“可哥哥的話裡無處不在透露着這種意思!”
宋江微微一笑:“關将軍心多了,你且坐下,稍安勿躁,聽宋江慢慢道來。”
關勝仍是一臉不服不忿的表情,但礙于兄弟情義,隻好很不情願地坐回交椅,滿眼敵意地盯着宋江,看他究竟要講出些什麼話來。
宋江收回目光,繼續淡淡然說:“宋某剛剛的這番話并不是煽動衆位兄弟反漢,而是合理分析我們眼下的形勢。
廟堂政治之争遠遠超出列位的想象。衆兄弟可能有所不知,劉備為了保證親兒子劉禅繼位,已經将繼子劉封誅殺!”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一片嘩然。
雖然梁山大多數人皆為草莽,并不識得這劉封是何許人也。但畢竟其中還有少數淵博之士,經過他們的科普,梁山衆人也對該事件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關勝這時又站起身來說:“這件事本是劉封有罪在先,若他肯援救我祖爺爺,豈有今日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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