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溫泛月給我叫過來。”語氣冰冷聽不出一絲波瀾,與他愠怒的臉龐十分不符。
偏廳裡的人一頓,就連殷紅也并未覺得溫泛月有什麼錯,可她本就不喜歡這個親自被大爺點名到院裡的人,高興唉了一聲,瞧着溫泛月被大爺罰。
一旁的張緻恒回過神不想見到溫泛月,說到底那丫鬟也是可憐,張岚風是自己的女兒,自己自然要維護,但背刺親近之人這種做法,他張緻恒十分不屑,為此還罰她跪了三日祠堂。
他有些不好意思。
“小侯爺,我覺得這菜并無什麼大問題啊。”他摸着胡子讪笑着,算是幫溫泛月解釋。
顧楚宇輕笑出聲:“張大人,我剛剛還誇了你家丫鬟手藝,這會她倒給我端這些豬食來,是瞧不上侯府還是手藝不精故意打我臉?”
“我總得問清楚。”
又是皮笑肉不笑的輕浮面容,張緻恒實在怕了眼前這位小侯爺,微微偏過頭不回應。
二春被派着去後罩房找溫泛月,屋裡沒人想着應該還在小廚房,泛月姐姐實在是倒黴,送來的菜沒問題,都是殷紅處理不當才導緻菜色不佳,大爺說一不二的,她們這些下人更不能辯解。
小跑到廚房,溫泛月在小雜間讓劉媽幫忙上藥,廚房裡王婆子正在擀面準備下面條,手邊排着一列白瓷碗,裡面都是溫泛月兌的調料。
紅油、清湯上面撒着幾顆蔥花。
“二春姑娘,你找誰?”王婆子叫住她,把擀面杖交給身邊的人,然後出廚房拉上門微微掩住裡頭的熱氣騰騰。
“王大娘,泛月姐姐在何處?”
看她神色着急,臉頰漲紅,因為是跑過來的頭飾有些歪,像是有閻王在催,想起竈台上面團,王婆子多個心眼問:“出什麼事了?你泛月姐姐替大爺煮夜宵呢。”
二春哎呦一聲:“王大娘你别唬我了,就是大爺找泛月姐姐了,說是晚膳菜品不對,要姐姐過去回話。”
“今晚菜品我看着沒問題,就說那竹簽肉色彩誘人我都想吃,可惜小廚房規矩嚴,大爺的食物一律不許動。”
二春為難撇下嘴,總不能說殷紅不是吧,隻叫王婆子别多問,趕緊叫泛月姐姐出來才是正事。
屋裡的溫泛月聽清院裡交談,急忙穿上衣衫對劉媽道了謝,她身後的傷疤密密麻麻紅腫一片,結痂的因為勞累已經翹起。
沒想到小姑娘受了這麼重的皮肉之苦,劉媽心疼看着她,小聲說着:“你要是每日都能來廚房,你身上的傷我幫你擦。”
“大爺院裡的姑娘都是人精,要是曉得你後背上有這麼重的傷,不知要傳出去什麼閑言碎語。”
溫泛月系好衣衫,溫柔笑了笑默認了劉媽的話。
出屋門後隻對王婆子說:“面條不用留我的,肉湯今晚得吃幹淨,過夜後再食容易拉肚子。”
托了溫泛月的福,小廚房難得留着如此鮮美的高湯,今晚就連大廚子也默認了,舀了一斤面粉擀成細細長長的面條讓大家夥都能吃口葷腥。
二春讓溫泛月别耽誤,香樟院的人都不知道她在這頭,大爺還等着她去偏廳呢。
兩人着急忙慌往回趕,快到的時候二春喘着粗氣将前因後果講個明白:“泛月姐姐,殷紅姐姐等級比咱們高,也受大爺信任,要是真有什麼不對的地兒總得受住。”
這就是她們三等丫鬟的命。
沒想到張大人也在,一時間溫泛月以為自己看花眼,直到顧楚宇輕咳兩聲才回神,垂下腦袋給張緻恒行了禮。
“你這菜是什麼回事?”殷紅先發問。
溫泛月過去一瞧确實和二春講的一樣,被水汽打濕了,菜色看起來軟趴趴的,毫無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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