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點子,毫無征兆地被人從天上扔了下來,打在人身上,生疼!
還好,這個時候,二丫的飯已經煮得差不多了,她連忙将火撲滅,在娘親的幫助下,把鍋端到了屋裡。
弟弟才一歲多點,頂多喝點米湯,剩下的飯,爹爹一大碗稠稠的,娘親和姐姐一人一碗半稀的,剩下的半碗,帶着幾粒米和黃色野菜的飯,就是二丫的!
說不上多好吃,但這裡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吃的,既能省糧食,又能填飽肚子。
有時候,二丫甚至覺得,從田埂上扯來的草根,都比這飯好吃,甜滋滋的,可是草根不常有,為了不餓肚子,這飯卻是每天必備的!
這雨,一下就是好幾天!
雖然不能去街頭聽書了,可是,卻可以蹲在牆角,聽雨滴“滴滴答答”的落地聲,有節奏地,就像是有人專門演奏地般。
二丫這個時候就會想,這雨,是不是就是天上的仙人,送給人間的禮物?
因為每逢下雨天的時候,爹爹和娘親都會很開心,笑眯眯地望着遠方的田野。
可是,這次,下了很久的雨,爹娘卻不再笑了,二丫看到爹爹坐在漏雨的門檻邊,經常是一坐就是大半天!
用娘親的話來說,就是爹爹有心事了!
爹爹的心事是什麼呢?二丫不知道,隻知道,這個家,好像沒有那麼快樂了!
就連姐姐,都沒像以前那麼兇她了,竟然天黑的時候,會囑咐二丫,要早點睡!
姐姐突如其來的友善,讓二丫摸不着頭腦,她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甚至晚上,二丫做起了噩夢,夢見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房子裡,伸手不見五指,沒有爹娘,沒有姐姐,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孤零零的她,可憐兮兮的……
在接連下了一個月的雨之後,天空終于放晴了。
蔚藍色的天空,鑲嵌着一大團一大團的白色雲朵,看起來好看極了!
二丫本以為這種不正常的感覺,會随着天空的放晴,一切都過去!
直到,爹娘将她和姐姐,領到了一個留着八字胡,矮胖矮胖的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臉上肥嘟嘟的,見人就笑咪咪的,眼睛彎成兩道縫,盡管爹娘臉色都不好看,這人也不介意,依舊是那副笑臉!
“家裡就這倆丫頭,看上哪個,就帶走吧!我們也沒别的要求,隻希望送到個好人家就是!”
這個時候,沉默寡言的爹爹開口了,這是二丫,第一次,從爹爹嘴裡,聽到這麼多話!
笑咪咪男人聞言,笑意更深了,抹了一把八字胡,
“謝老弟放心,一定給咱閨女,找個好去處!”
話是這麼說的,可是男人的眼睛,一直都沒留開過大姐和二丫!
被這樣直白的眼神打量着,二丫有些害怕,她甚至想躲到一直以來讨厭的大姐的身後,卻被娘親一把拎了出來!
男人盯着大姐看了好久,還讓她們張口,掰着她們的牙齒,看來看去,二丫差點就忍不住咬他了,他卻及時松了手!
這架勢,二丫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爹娘是要把她們賣掉麼?
之前,娘親就逗她,說二丫要是不聽話的話,就把她賣給人牙子!
這男子,不就是傳說中的人牙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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