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了江家的大院,一路走在燈火闌珊的街頭,隻有月亮作伴,映出寂靜的影子。心裡那股異樣的悲涼,像是秋風掃落葉,無情,徹骨。
「姐姐,你走得了麼?」又是那抹熟悉的嘲諷,江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氣息夾雜着陰森。
「陸地上行舟,何曾不是苟延殘喘。」我沒回頭,嘲諷的聲調和她不相上下,揮手推開周圍的冷風,繼續前行。
「跑?跑到哪裡去,這世界上還有你的容身之地嗎?」她的聲音越來越近,我能感覺到她幾乎就在我身後。
我猛地回身,一隻手擒住她纖細的腕子,力道大得足以讓她痛呼。「我會找到的,哪怕地角天涯,哪怕百般曲折。」
月光之下,江琪那張過分美麗的臉龐終于露出了恐懼。她掙紮,想要逃離我的抓握,卻發現無法動彈分毫。
「放手!姐姐你瘋了!」她的聲音沙啞,帶着哭腔。
我冷笑着放開她,轉身邁開步子,不再回頭,仿佛像是要擺脫一切過往的枷鎖。
未知的旅程總讓人忐忑不安,但我心底的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即便前路遍布荊棘,我亦要踏出新的旅程。
在一條破舊的小巷裡,我遇到了一名醉酒倒地的老頭,酒味沖天,旁若無人。他的身旁,是一張破舊的招貼,上面畫着一座古老的山莊,筆觸狂野又蘊含着深邃的韻味。
我輕輕撿起那張招貼,琢磨着它是否蘊含着某種暗示。
就在此時,一陣掌聲突然響起,我擡頭,一個男子站在巷口,身材挺拔,面容深邃。他緩緩鼓起掌,聲音铿锵有力。
「佩服江小姐的勇氣,江家的牆雖高,你卻依舊跨越。」他步履輕緩地走向我,手中捧着一個沉重的皮箱。
「你是誰?」我警惕地望着他,心頭湧起難以名狀的感覺。
他笑着打開箱子,露出裡面堆滿的文件和照片,「我隻是一個看不慣邪惡得逞的旁觀者,也許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愣住了,他究竟是什麼人?是敵是友?
我躊躇着舉步維艱,去揭開那皮箱裡的秘密,卻在下一刻,他已經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隻留下那箱子和一地的千帆過盡。
從我邁入江家的大門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裡不會是我的天堂。直覺告訴我,這裡充滿了蛛網和陷阱,而我,正是它們想要捕獲的蝴蝶。
江母的笑容溫和,但眼裡卻不帶一絲真正的溫暖,像是冬日裡的陽光,虛有其表。她輕撫着我的頭發,聲音柔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樂樂,你終于回來了。家裡人都等着你。」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是,媽,我回來了。」但我的心卻像是被千萬針紮,疼痛難忍。我知道,這個‘家’,遠不如我在鄉村那個破舊的小屋來得安心。
進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江琪。她如同一個精美的陶瓷娃娃,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陽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卻拉不開我們之間的距離。我知道,她和我之間,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
「樂樂姐——」江琪的聲音就像是融化的冰淇淋,甜到發膩,然而下一秒,她眼中閃過的冷漠讓我心裡一涼。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琪琪。」我的聲音幹澀,心裡卻是波濤洶湧。
那一刻,父親走了過來,看着我,眼神複雜。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歎息一聲,轉身離開。我目送他的背影,心中湧起的并不是溫情,而是一絲不安。
晚飯時,江家人圍坐一桌,氣氛卻格外冷清。我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掉入了冰窖,沒有回應,隻有更深的沉默。
飯桌上,江母突然微笑道:「樂樂,這幾年在外面,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不用擔心,現在回到家了,一切都會好的。」
江琪也跟着附和,「是啊姐,現在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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