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紅之的菜剛剛端上來,院子裡就飛進來半截磚頭,“咣當”一聲,砸在了院子裡的大鍋竈上,砸得大鍋蓋跳起來落在地上。
院子裡的狗鑽出來叫了幾聲,還沒等停,又飛進來一塊兒,這一塊兒磚頭,砸在了院子裡的燈泡上,燈泡“啪”的一聲碎了一地。
“媽!是不是三霞家找上門來了?”吳翠哈在東屋跑出來,迎面撞上母親丁紅之,她手持一把菜刀,氣勢洶洶的。
“翠哈,你在屋裡待着,媽去看看,哪個不知死活的敢砸咱家?”丁紅之黑着臉,皺着眉。
“媽!我跟你去!”她不容分說地推開母親,自己站在前面,靠牆根兒放着一把糞叉子,她順手拿起來。
母親沒有推辭,見女兒拿起糞叉子,還笑了笑。
這會兒功夫,牆外又飛進來了兩塊磚頭,吳翠哈快跑了幾步,打開院子大門。母親也跟了過來,橫在門口。
“吳翠哈,是三霞和他哥哥幹的!”牆頭上傳來柳丁的喊聲,原來柳丁坐在牆頭,目睹了一切。
院子外面靜悄悄地,并沒有看見人。
大概是三霞和他哥哥扔完就跑了,小孩子報仇的方式,大抵如此,直接又不敢面對。
“房瑞霞,你給我出來!偷偷摸摸算什麼?”吳翠哈卯足勁兒喊出來。
沒有回應,房瑞霞沒敢站出來。可吳翠哈又不甘心,靈機一動,接着大聲喊:“房瑞霞,你的書包我燒了!還有你的手抄小說,都燒沒了!明天我去學校找老師,把你幹得這些事兒都說出來!”
“吳翠哈!你敢?”
房瑞霞站在拐角,跺着腳哀怨地看着。她的哥哥房瑞東站在她的身後,手裡還拿着磚頭。
“你說我敢不敢?我沒做虧心事!你看我敢不敢?你出去到處說我,诋毀我,還好意思住在我家,吃我家的,喝我家的,你就這麼對待我?你做的事是人做的嗎?”吳翠哈邊說邊拎着糞叉子走近房瑞霞。
房瑞東手裡的磚頭瞬間扔了出來,砸到吳翠哈的腳邊,他應該是沒想真的砸到人,身後的母親丁紅之随即沖了出來,手裡揮舞着菜刀。
吓得房瑞東撒腿就跑,丁紅之舉着菜刀追了出去。
房瑞霞沒有跑,吓得臉煞白,哆哆嗦嗦地說:“翠哈,你就把書包還給我吧!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的事兒,我就告訴我同桌了,他說他的嘴巴嚴!我,我還告訴了我媽,其他人知道,都不是我說的!真的!我對天發誓!”
“吳翠哈!你懷孕的事我們班都知道了!”牆上的柳丁大聲說。
“房瑞霞!你幹的好事!看我不整死你的!”吳翠哈的怒火再一次燃燒,揮動手裡的糞叉子,打向房瑞霞,房瑞霞見吳翠哈來真的了,轉身就跑。
吳翠哈沒有去追趕房瑞霞,而是站在原地,扔掉手裡的糞叉子,掩面而泣。
柳丁的話最大程度刺激了她,那就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都認為吳翠哈懷孕了。現在無論怎麼做,都無法洗清了。
“吳翠哈,你是懷孕了嗎?是要生小孩了嗎?”柳丁此時站在院牆上,看着她,瞪着他那雙小眼睛。
“沒有!她瞎說!”吳翠哈跺着腳,氣哼哼地說。
“三霞她真可惡!你就該揍她!下次你揍她,我幫你!見一次,揍她一次,打到她老實!”柳丁拍拍胸脯,很仗義地樣子。
母親拎着菜刀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那個小兔崽子,讓我逮到了,一頓踢,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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