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又倒回去看條漫,發現是三個場景,從初遇那天拎箱子,到一塊兒打架逃命,到登台演出,腦門上寫着“祁”的小人眼神變化既簡潔又明了,而腦門上刻“桃”的那位卻像個冷面門神,看上去不是很友好。他舉着手機,直到自動黑屏進入接電模式,他才意識到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相當罕見。于是又解鎖了屏幕,給祁遠發了條“在不在家”。隻可惜,這一條信息發過去之後如泥牛入海,直到傍晚都沒收到回音。陶安然也不着急,耗了一天的功夫,邊寫練習冊邊等,等到晚飯過後,手機在桌上悄沒聲地一震,屏幕上蹦出來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在。陶安然拎上他打造的兩本“白皮書”,出門直行兩米,敲響了祁遠家的門。祁遠開了門,怔忡了一瞬,問:“你怎麼來了?”陶安然把手裡的大厚本往他懷裡一拍,“我也認真的,不開玩笑。”☆、祁遠的卧室裡,除了電腦運行的聲音,就隻剩下了兩人均勻的呼吸聲。人活着就得喘氣,但這尋常的動靜落在祁遠耳朵裡卻和易燃易爆品沒區别。他搭在桌上的手指蜷曲了下,又有意識地舒展開,然後摳了下攤在桌面上的大厚本邊緣,“這什麼東西?”“為你進步到十厘米保駕護航的,”陶安然手裡的筆點在封皮上,“先從地理和曆史開始,比較容易培養學習興趣和學習習慣,大概率能保證你的健康心态長期存活,将來不至于被數學和英語打趴下。”祁遠在他輕松的語氣中展望到了自己艱辛的未來。他把厚本拖過來,嘩啦啦翻了一遍,先被裡面個頂個大的孩兒體驚了下,又被五顔六色的線條刺了眼,最後深吸口氣,說:“我一定專心閱讀,不辜負你為了讓我做你男朋友點的燈熬的油。”“男朋友”三個字讓陶安然臉上悄然一熱,旋即清了下嗓子道:“昨天太匆忙,沒顧上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同性戀?”祁遠打斷了他,眉峰揚起來,眼裡藏了幾分戲谑。陶安然點頭,“如果你是受了楊老師的刺激,那我勸你再好好想想。”“當然不是,”祁遠立刻否定了他的猜測,“中考結束那個暑假,老胡給我發了個打包的‘十八歲以下禁止觀看’,裡面混了幾部男男的……那個算是啟蒙了。”陶安然一時啞然,沒想到還有這種形式的“啟蒙”,畢竟他自己屬于勇于探索自我内心的那種“變态”,沒等别人引導,就自行下了“診斷書”。“等腦内裡那些黃色廢料小劇場突然有了固定男主角的時候,再傻也應該知道了吧,”祁遠視線在陶安然臉上打了個轉,“你呢?”這一問就等于默認倆人同屬于少數族群了。陶安然心裡忽的一飄,心說,他看出來了?兩人在這方面皆缺乏經驗,幾乎沒接觸過自己之外的“同類”,隻好由己推人,覺得直的和彎的其實差别不大,不好随便就認為别人也是一盤蚊香。祁遠能問出這倆字純粹是裝大尾巴狼,打算詐一詐日常不撒謊的學霸。實際上,面上冷如霜,内心慌成狗。這隻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掌心都悶出了汗,滑膩膩地蹭着并攏的手指。“一定要說‘啟蒙’的話,應該是《莫瑞斯》。”陶安然打破了沉默,祁遠大大地松了口氣,肩背一松,靠回椅背上,慢慢地活動着方才攥緊的手指。陶安然像是沒看見他的一系列小動作,接着道:“剛開始時候挺慌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敢跟我爸說,後來我就上網找,把能看的書和資料都查了一遍,确定自己腦子沒毛病之後才慢慢接受了。”說完,他苦笑了下,“不過後來被我爸發現了,他撐到彌留之際才跟我說,這條路走得人太少了,太苦,希望我能慎重考慮,做回一個普通的正常人。”祁遠胸口像悶着沒喘勻的氣,哽在那裡不上不下地讓人憋得慌。他遲疑着探身過去搭上陶安然的肩,輕拍了下,“沒事了,以後有我呢。”陶安然肩頭蓦地一僵,祁遠觸電似的趕忙收了手,“那個我不是故……”“沒事,”陶安然舒眉一笑,然後伸手在白皮書上敲了敲,“同學,你得前進一米多呢,任重而道遠。”“……”祁遠屈指彈了下他手背,“您可真是破壞氣氛的小能手。”兩人窩在屋裡看了會兒書又貧了會兒嘴,中間還一人啃了一個祁姥姥送進來的大蘋果,和諧極了。祁遠寫作業期間偷偷瞄了陶安然幾次,暗自覺得,這麼四舍五入下來,表白就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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