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墨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據翠兒所言,根本不是林婉如不小心撞到了昭華公主。
更像是,昭華公主早早候在了那裡,拿捏好時間,直接撞上來的。
昭華公主對林婉如說了很多關于林墨的話。
翠兒說到這的時候,面露難色,聲音發顫,眼神躲閃。
林墨銳利的目光,讓翠兒無所遁形。
最終戰戰兢兢地複述了一遍昭華挑撥離間的話。
昭華嘲笑林婉如,趕着去捧自家妹妹的臭腳。
昭華說林婉如是個廢物,處處比不上林宛瑜,當年,就應該讓林宛瑜留在宮中,省得林婉如在這裡丢人現眼。
昭華還說,齊王賞了林宛瑜很多寶物,還升了柔妃的位分,林宛瑜既有爹爹疼,又有娘娘愛,奚落林婉如,遲早會被父母遺棄,說不準,會讓她們互換身份,将林婉如這個廢物發配西北。
林墨聽罷,心頭頓感不好。
昭華公主這些話,字字誅心,定是将林婉如那個草包挑唆得對她恨意滔天。
沒想到,她才剛剛回朝,宮裡已經有人容不下她了。
林墨趕到的時候,林婉如頭頂着一個茶杯,正在金雞獨立,其腳邊已經散落了一圈碎瓷片。
林婉如的身後,燃着一柱香。
香煙袅袅,雲遮霧繞。
昭華罰林婉如站立一柱香的時間,若是中途,摔碎了茶盞,便要重新點燃一柱香。
燃燒着的香,像是剛點燃不久,周邊已有七八隻高低不同燃燒過的殘香。
林婉如站立的右腿,已經開始打顫。
驕陽似火,林婉如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白皙的肌膚也因為曝曬開始發紅。
而昭華公主則在樹蔭下,悠然地坐在名貴的檀絲木椅子上,纖纖玉指撥弄着晶瑩剔透的翠綠葡萄,宮女殷勤地在旁扇着蒲扇,好不惬意。
林婉如終究是站立不住,頭頂上的茶盞再次從滑落,摔碎在了地上。
眼瞅着,林婉如的腳就要落到尖利的碎瓷片上,林婉如花容失色,身子站立不穩,整個人都要栽倒在這片碎瓷片上。
千鈞一發之際,林墨迅速出手,攬住林婉如的腰身,足見輕點地面,将林婉如抱出了撒滿碎瓷片的地方,穩穩地将她放在了地上。
林婉如驚魂甫定,看到救她之人是林墨。
心中沒有一絲感激之情,眼眸中反倒攢起了濃濃的怨毒。
林墨隻輕掃了一眼,就從中讀出了林婉如的滔天恨意。
不過,林墨沒有理會,而是對已經站立在大樹底下的林昭華道:“長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昭華公主前腳剛走,林婉如就覺得雙腿一軟,身子一個趔趄。
好在翠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林婉如盯着林墨離去的背影,眼中盛滿怨毒。
“都怨她!掃把星!怎麼不死在大漠!”
翠兒聽了簡直難以置信。
明明是林墨救了林婉如啊!
不過,翠兒不過小小一宮女,不敢多言,默默地垂下頭去。
林墨和昭華公主走到遠處的假山之後。
昭華公主不耐煩地撫了撫鬓發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林墨開口前先恭敬地施了一禮,随後摸出一個卷軸,雙手奉上。
“你倒是個知禮的!”昭華使眼色,身旁的宮女上前接過。
昭華展開卷軸,裡面是失傳已久的古琴譜——《琴瑟》。
昭華一臉疑惑,就聽林墨道:“楚國國君楚然正在各國遊曆,不日,便将抵達我大齊。《琴瑟》乃楚國失傳已久的國之密曲。”
昭華宛然一笑,将卷軸遞給身旁宮女,并囑托道:“好生收着。”随即,懶洋洋地轉身道:“本公主乏了,回宮!”
翠兒見昭華公主遙遙而去,欣喜地對林婉如道:“公主!長公主走了!”
林婉如緊繃的心頭,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就看到了從假山後面,走出來的林墨。
松下的那口氣,複又重新提了起來。
昭華今日故意找茬,都是拜林宛瑜所賜!
這個女人怎麼不死在漠北!
林婉如看向林墨的眼睛,射出惡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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