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人群漸漸便散了,仿佛剛才無事發生一般。
見藍靈素臉色不大好看,一男一女對視一眼,回身又進了山門。
陸安追身過去,在門口喊住那叫程易蓮的女儒生,摸出陸君如的素描畫像,反複比對後,确認了他人不在國子學,的的确确是随顔夫子一同去了東山。
正感慨時,程易蓮忍不住問道:
“那個,陸公子,你這畫倒挺别緻,送我如何?哪天陸學正回來,我也好代你轉達關心問候之意。”
“可以可以,那就多謝程姑娘了。”
陸安也不進門,雙手遞上素描畫像,程易蓮剛接拿住,身體恢複正常的藍靈素一閃而過,隔着大門,生生扯住畫像的另一端……
“憑什麼給她?這是我的!”藍靈素一臉倨傲。
陸安瞪她一眼,指着畫像道:
“藍姑娘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上面是我兄長陸君如,不是陸……咳咳,不是全哥。”
藍靈素閉上眼睛,深呼吸,用另一隻手整個整儀表,随後眼神小心翼翼、一尺一尺地往畫像上挪去。
十數息後,陸安見裡邊程易蓮拿畫的手都開始發顫,便往前一跳進了山門,幫她穩穩拿住,沖外嚷嚷道:
“你能不能快點,磨磨唧唧的不像個……”
話說一半,陸安便再也說不下去。
此時此刻,那山門外藍靈素身邊,分明還站着另一個人。那人中長身材,一身白衣,眉眼英朗,臉上挂着淡淡的無奈苦笑。
不是别人,正是陸安自己。
怔了一瞬,陸安一個激靈,趕緊伸手去摸背後的彩雲:人還在,依舊熟睡未醒。
再看門外“陸安”,脖子上依舊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身段、模樣、氣質與自己一般無二,隻是後背空無一人。
藍靈素這時也看清楚了畫像,無限失落的同時,心内依舊餘憤未消,當即用力一扯,将畫像斷成兩半,随後一巴掌拍在身旁“陸安”肩膀:
“姓陸的,你小子窩窩囊囊,吃裡扒外,毫無男子氣概。那五枚靈石,一個子兒也别想了!”
打在它身,痛在我心。
門外“陸安”毫無反應,門内陸安隻覺肩骨都要碎開了一樣,又聽藍靈素放狠話,趕緊提步出去,與“陸安”合為一體。
肩膀疼痛感頓消,陸安動了動手腳,一股難以言明的身體“掌握感”重新歸來。
将那半張畫像遞進山門,陸安眼神示意程易蓮趕緊離開,遂直面藍靈素,一闆一眼道:
“虧你還是堂堂佛母呢,說話跟小孩子一樣。不就是一幅畫嗎,等下我就給你畫,是要全哥的對吧?”
“哼,這态度還差不多。”
藍靈素嘴角上揚,指了指最近的一間齋義堂:
“去那兒畫吧,全……咳咳,他的畫像要,暫時要三幅。一個隻畫背影,頂天立地那種。一個正面睜眼的,畫半身就行。還有一個正面閉眼打坐的,旁邊畫一條……雪白大蟒!”
一邊聽她說,陸安一邊摸了摸自己腦袋、胸膛、下身……仔細檢查一遍,發現并未有缺失異常,暗自松了口氣。
最後一聽“雪白大蟒”,陸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小愛同學。
“光惦記看兄長了,小愛這麼久不見,也不知去了哪裡,過得如何……”
陸安拍了拍後腦勺,下意識地又看了看身後彩雲,最後豎起三根手指,一臉認真道:
“畫可以,藍姑娘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和全哥,當時是怎麼認識的?他身邊,應該還有同伴對吧?”
“這是兩個問題吧!”藍靈素兩手抱胸,“過去再說。”
陸安跟到那齋義堂門口,忽想起之前相國寺的遭遇,忍不住道:
“藍姑娘……那啥,我乃道門修士,佛寺……恐怕不太方便進去。”
“這裡是齋義堂,不是什麼佛寺好嗎!”
藍靈素雙手叉腰,進門沖裡邊大吼一聲:
“沒見本座駕到嗎?統統給我滾蛋!等等,留兩小丫頭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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