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百裡把姿态放得很低,他說的雖然是酒話也不完整,大緻意思已經清楚,至少說明他與隻會嘴上功夫的兵有所不同。溫和的語氣中,也帶有一絲絲的威脅。
“黎老兵,我不懂!”蕭戎翰如實地回應一聲。他端着酒杯,環視着衆人,雖然心裡不舒服,還是平靜地說道,“我是抱着學習的态度來的,怎麼會不尊重你們?”
“從進入集訓隊開始,我的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不敢逾越。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你們這些領導和老兵眼裡,我竟然是這麼一個東西!”
他環視着一雙雙輕蔑的眼神,将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沖大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故作姿态地說道,“我從來沒有與人比試的心情,隻想做自己!”
“黎老兵、各位,你們說得不錯!我的确有些力氣。但是,當兵不是拼力氣,而是軍事技能和素養。在這些方面,我差得不是一丁半點,根本不行!”
“我努力學習,刻苦訓練,希望自己能夠留下來。但是,這隻是主觀願望,最終的決定權不在我。當然,留與不留,我都不會介意。因為,不要我的地方,不值得留!”
“你的目标是龍鳳閣,那你知道我的目标是什麼嗎?不瞞大家,我最初的目标就是黎老兵。你身上的那股氣質,就是我學習的榜樣!不過,那是過去!”
蕭戎翰的話非常中肯和溫婉,口口聲聲都是學習和尊敬,讓吵吵嚷嚷的老兵們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朝他聚集,心裡也在暗自琢磨,自己真的能當他的老師?
蕭戎翰的心态已經放開,他也不再糾結于那些所謂的尊重。他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接着說道,“為什麼說黎老兵是我過去的榜樣呢?因為野外生存。”
“我心中的戰友,平時可以吵架,也可以打架。但是,上了戰場之後,就是背靠背的親兄弟。在山洪暴發,下着小雨,山高路滑的夜晚,你們做了什麼?”
“這樣的人能成為學習的榜樣?我如果真的學習成功之後,你們作為戰友會把後背交給我嗎!絕對不會。所以,黎老兵再也不是我的榜樣!”
蕭戎翰的話,不僅表明了态度,也成功轉移了大家的注意方向。人們沉默了,現場一片甯靜。都是受部隊教育多年的人,難道沒有一點是非觀點?
蕭戎翰的話,充滿深邃的哲理。他既沒有示強,也沒有示弱。嬉笑怒罵間,給人一種憨厚、直爽的印象,大家在他的真真假假之中,也無話可說。
“哈哈!”黎百裡聞言,略顯尴尬地發出一陣豪放的笑聲。
他對蕭戎翰的話半信半疑,對他的坦誠不置可否。他再次給大家倒上酒,話裡有話地說道,“戎翰,為你的實話幹杯!我祝你的前途無量……。”
“我承認野外生存的事情不妥,這也有你的原因。你為什麼不說實話,如果知道你是救人受傷,我能那樣嗎?所以,這個錯也不能完全怪我……。”
“嘿嘿!”蕭戎翰輕笑了幾聲,沒有任何言語。他相信在座的衆人,大家雖然沒有議論,心裡一定有杆秤。這就夠了,他也不是為了争個輸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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