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撫了大叔一番,目送他離開。秦叔手中尴尬地握着脫下的鞋子,進退兩難。突然,他靈機一動,單腳蹦跶着繼續他的訓斥。
“你這個小子,不僅學會了欺騙,還懂得掩人耳目,找了個不務正業的朋友一起行騙。”
他覺得赤腳的形象不符他的商販身份,于是重新穿上鞋子,背對着攤位宣布:
“大家聽我說,這小子的朋友我認識,剛才那人就是我親眼看見他們喝酒的。我來告訴你們真相。”
秦叔用力揮舞着手臂,仿佛一位指揮者,接着說:
“攤位後面的小夥子我是看着長大的,他的心思我清楚得很。剛才那人連産品都沒試,就掏出四百塊,你們說正常嗎?今天,我代替他父母教訓他,把這些都收了,回家後再慢慢教育。對不起大家了。”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這小子真不像話,幸虧他親戚還有些良知,不然我們都會上當受騙。”
“哎,現在的騙術真是越來越高超,以後得多留個心眼了。”
秦叔心中暗自得意,感覺自己既保護了自己,又教訓了謝木川,還能把貨物占為己有,正好可以抵消一筆債務,可謂一舉三得。
他正要收拾謝木川的攤位,卻見謝木川冷笑一聲,既然親情和面子你都不顧了,那就别怪我無情。你口口聲聲對我好,其實呢?
秦叔走近,準備收拾東西,謝木川臉色鐵青,猛然一推,讓秦叔一個趔趄。
秦叔見狀,怒火中燒,又要脫鞋打人!
周圍的人再次攔住他,好言相勸,讓他息怒。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一交上不良朋友,就容易誤入歧途。回去好好說,可不能動手打人啊。”
謝木川不為所動,繼續大聲叫賣:
“各位盡管試用,如果不滿意我說的效果,耳機免費送,試用又不花錢!”
人群中,一個笑嘻嘻的年輕人插科打诨。
“我可沒有失眠或焦慮的問題,我是耳機狂熱愛好者,對音質要求極高,我要驗證一下是否真如你所說,能模拟真人聲音,頂級音效。”
聽到有免費耳機,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也擠出人群,虛弱但堅決地說:
“我也要試試,我手機裡保存着我已故七八年的老伴的聲音,我想聽聽。”
謝木川輕輕拉着她走到攤位前,先幫小夥子調适好智能語音耳機,随後便專心地在老奶奶的手機裡尋找她丈夫的錄音。
那是一個老人臨終前留下的聲音,老奶奶曾憂慮聽力衰退會影響聽感,然而戴上耳機的瞬間,她的眼眶已濕潤。
她雙眼模糊地閉上,音質與音效如當年在老伴身旁一般無二!連風扇的嗡鳴,雞鳴的叫聲,都仿若身臨其境,老伴的話語雖微弱,卻竭力大聲。
“親愛的,我走了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老奶奶仿佛穿越回過去,她的聲音在錄音中顯得更為虛弱。
這是她當時的回應,聲音顫抖,斷斷續續。
“你到了那邊,那邊之後,就休息吧,别像這輩子,這麼辛苦了。”
錄音隻播放到這裡,老奶奶似乎已沉浸在當年的情境中。在耳機外的世界,人們看到她莫名其妙地說着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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