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雪婵驚異道:“我們,我們就這樣離開了,遊蕩呢,為什麼不帶上他?”
四下無人回應,隻有微微歎息。
恍若踏風而行,晨曦的光芒灑透而出,流雲在臉側飛速滑過,幾人無不驚歎這機械飛甲的精妙,還未緩過神來,煙華館的大門已近在眼前。
顧覽長長松一口氣,回首遙望仿佛被巨刃劈開的刹耶山,歎聲道:“是該做個了結了。”
裴劍走近他,俯身摸了摸顧覽腳下的雪狐:“如今真兇已死,咱們這些人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真兇已死?”顧覽輕哂一聲,“恐怕不是吧,江島主。”
裴劍赫然一驚,退後一步道:“館主在說什麼,那江意寒不是早就淹死在池塘裡了嗎?”
顧覽步步緊逼:“裴大人說自己一直在走廊上昏睡,又是從何處知道江意寒被淹死了?”
裴劍眼睛迅速轉了轉:“我,我聽别人說的。”
“聽别人說的,好。”顧覽抱起兩人間的白狐,“這狐狸對生人一向很兇,為何你抱的時候它就不躲呢,這一點裴大人如何解釋?”
“這,這……”
裴劍又向後退一步,卻撞上截住他後路的葉欽,他回過頭時眼神已然變了,冷情又涼薄的笑意同江意寒如出一轍。“館主果真沒叫我失望,”裴劍伸手從腦後掀開一塊□□,露出江意寒的臉來,“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正好,我也不再扮作這個人的樣子,真是怪累的。”
葉欽欲出手,顧覽搖頭,逼問江意寒道:“你才是非白山莊的少莊主吧,遊蕩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讓他替你頂罪?你對他說了什麼?”
江意寒頗有意味地盯着顧覽眼睛看了片刻,目光不似方才那般桀骜,忽然生出幾分柔意,他自嘲似的一哂,道:“遊蕩不是非白山莊的少主,我自然也不是,我倆也好,甯淮生與楚雲惜也好,不過都是棋子罷了,布下這樣一場缜密又恐怖的局,依我們這些人的能力,是萬萬不可能的。之前君座中毒那次的确是我做的,朱晴姑娘身上的地圖也是我騙來的,呵,你且當做這是一顆棋子不甘的報複吧,但無論如何,我的任務完成了,館主若是還有什麼事情不明白,可到明鏡台前問一問神仙去。”
明鏡台?
顧覽一下子就想到放置在自己房間中的那面鏡子,他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堅定而怆然地走向這謎題的終點,最後陪在他身邊的仍是葉欽。
“這些是我在亓俞那些人身上搜到的,我想,你稍後應該能看明白。”他将一疊信箋交給顧覽。
許久不曾回來,鏡子蒙上一層薄薄的細塵,顧覽擡手将鏡面抹幹淨,映出自己一張略顯疲憊的臉。展開葉欽交給他的信箋,顧覽粗略掃過一遍,便明白這是真正的幕後者寫給亓俞等人的,大緻内容是告訴他們楚琰已生叛心,娑婆堂主正極力追查菩提子,最好将行動提前,趕在玄鸩前面找到混沌桃源。
信上的一切都與他推理相符,最後的謎底似乎也即将浮現,除了信上筆迹與他本人的一模一樣以外。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寫信人也模仿了他的字迹?不,不對,顧覽又想到那個百思不得其解的根号二。
目光無意瞥見鏡中倒影,他看見那雙聰黠的眼睛,他想起不肯親近生人的白狐,想起臨死前罵他虛僞小人的佘有極,想起之前在葉欽石宮裡發生的那場無法破解的盜竊案。
原來這一切布局,所有的安排,全部都是他做的。
顧覽才是非白山莊的少莊主。
當他想通了這點之後,之前被刻意屏蔽的記憶便如潮水一樣湧入腦海,顧覽記起自己少年時在非白山莊中度過的歲月,想起家人收留遊蕩後他們在一起相伴的日子,想起匪幫洗劫山莊時他抱着所有的密文圖紙爬到屋頂,然後點燃一把大火……
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在煙華館中謀劃這場亂局的所有細節。
顧覽伸開手掌,忽然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他的視線逐漸模糊,腦袋昏昏沉沉,耳邊響起隐約的儀器滴答聲,好像有什麼人在一聲聲地叫他回去。
————————————
後記。
初春乍暖,江意寒踏着滿地柳絮走進非白居,見杜遺筝與乘風都在,秦夫人與阿光歇在屏風後,正慢慢地呷着涼茶。
乘風挑起狹長眼睛,笑問道:“主上回來了?”
江意寒道:“回來了,又走了。”
杜遺筝道:“主上沒想起來?怎麼會,當時那藥劑還是我把控的,用量剛剛好,應該不至于出差錯,主上走之前沒說什麼?”
“反正我沒聽到,”江意寒聳聳肩道,“那天我在門外等了半天,再進去時他人已經不見了,憑空消失了似的,那娑婆堂的君座也一道失蹤得沒影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專屬野王[電競]+番外 一塊面包養活一個種族很合理吧 翻車後主播徹底放飛自我+番外 執手 一别兩寬+番外 在逃生遊戲裡被迫當海王+番外 小龍崽才不是渣男 江岸有枝 穿成渣男後靠馬甲苟命+番外 喜歡你 被亡靈大巫師看上以後[西幻]+番外 取向狙擊 魔尊總想做Alpha老婆(快穿) 我成了霸總的白月光 他的小神仙是個A+番外 沙雕吧,總裁! 重生後我又被當貓養了 痛飲 這就是結婚嗎+番外 頂流他姨是混血小饕餮+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