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洵沒想到這少女的性格這樣開朗,微微一愣後,也稍微從藤椅上直起了身,讓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随意。
“嗯,我是來農家樂玩的。你家是在村裡的嗎?”
“這個要怎麼說呢?我家好像是這裡的,但其實不是這裡的。”
那少女的笑容大大的,眼睛裡幹淨得沒有一絲陰霾,仿佛她到此為止的整個都是陽光。
她說的話很怪,讓燕時洵忍不住皺了眉。
而且他在這少女身上看到了一絲書卷氣,不同于楊土和楊土那些年輕朋友漫山遍野跑過後培養出來的爽朗直率,少女更像是長時間伏案學習後養出來的沉靜。
但現在,那份沉靜和書卷氣卻都被少女開朗明媚的笑容所遮蓋住了,像是她畢生的快樂都在此時展現。
燕時洵見過很多人,三教九流,販夫走卒。
見得多了,他也自然而然的養出了一套自己看人的方式,隻要看對方的行為舉止和衣着打扮的習慣,就能把對方的身份猜得八九不離十,沒有走眼過。
可是,燕時洵現在看着這少女,卻有些困惑。
他從少女身上看到的,應該是城市裡長年學習養出來的書卷氣和良好教養,不應該屬于一個閉塞的村落。但是少女自己表現出來的,卻是如此的開朗快樂。
問題在于,這村子裡的女孩不應該活得如此快樂才對。
從進入家子墳村開始,燕時洵就始終在留意着路過的村子裡的情況。但是很少有看到女性獨自出現,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在自家門口曬太陽,或是年輕人笑嘻嘻的從村子裡穿過打鬧。
而之前路過那老人的時候,對方指着白霜的穿着底氣十足的破口大罵的行為,也在說明這對老人而言是稀松平常的道理,他覺得女性就應該穿得嚴實,而他年齡擺在那裡,他罵什麼小輩就要聽什麼。
不然,也不會那樣理直氣壯。
而楊雲向他訴說的過往,也說明家子墳村對女性的要求很嚴苛,女性在此活得并不快樂。當年楊花楊朵的遭遇,更是家子墳村對待女性殘忍的最好證明。
可是,就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這名少女卻被養得如此開朗,沒有表現出一絲常年被打壓後的郁郁内向。
兩種不同的信息沖擊在一處,讓燕時洵起了疑心。
但不等燕時洵想清楚,那少女就笑着湊過來,自我介紹道:“我叫江嫣然,你叫什麼呀?”
江?
江俨然?
不姓楊,不是楊氏宗族的人。
而且,“嫣然”這個名字,和村子裡整體的起名風格顯得如此不相同。村子裡就算是男孩也會起一些更好養活的名字,何況是不被村子裡重視和喜愛的女孩,為什麼會這麼認真的起一個好聽的名字?
難道是她的父親對她過于疼愛,所以才會在整個村子都偏向男孩的大趨勢之下,逆宗族而行,将美好的祝願給了女兒?
燕時洵搭在藤椅上的手指下意識的勾了一下,心裡升起了疑惑,面上卻半點不顯,隻笑着回道:“江嫣然,真是個好名字,看來你父母很疼愛你。”
名字和生辰八字,是驅鬼者大多不會随意告知他人的重要信息。
在這一行裡,名字和八字都像是一種定位信号,被人知道就像是被人拿到了可以克制的把柄,如果對方起了惡念,很容易就會中招。
但是燕時洵隻是停頓了一下,就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從薄紅的唇間緩緩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燕時洵。”
“是的,不過我父母死得早,是我叔叔養我到大的。他很疼我,我也很愛他,他和我父母沒有什麼區别。”
名為江嫣然的少女沒有表露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她的手裡還捧着剛剛摘下的花,明媚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如此美好,是足以被畫進畫家筆下的油畫裡的景色。
“你的名字也很好聽,聽上去就是個大人物。”
江嫣然毫無陰霾的笑着向燕時洵誇贊道:“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吧?真好啊,還能自由的離開村子。”
燕時洵垂眸,笑着道:“你想要離開村子去外面的話,也很容易。楊雲楊土他們很心軟吧,你把花送給他們,他們一定會願意帶你出去玩的。”
江嫣然搖了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原本明媚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難過情緒,但很快就恢複了笑意。
“不啦,我已經放棄了,反正也沒有希望。”
“而且楊雲……”
後面那一句江嫣然的聲音很輕,就算燕時洵有很好的聽力也沒能聽清。
但等他從藤椅上直起身,從剛剛仰躺着的悠閑姿勢變得嚴肅起來,身軀前傾雙腳落在地面上時,江嫣然又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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