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學士見此一幕,都不由自主地頻頻皺眉,心中頓生嘲諷:就這種态度,能作出什麼好文章?莫不是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就在他們互相撇嘴之時,那炷香終于燃到了根部。林漱容也總算肯将卷子拿起,施施然走向三位直學士跟前,微笑道:“請各位大人過目。”
在見過王秩那篇驚豔四座的文章後,李齊二人都有些興緻缺缺。唯有脾氣最好的郭學士态度仍然親和,接過她的文章,客氣道:“林大小姐辛苦。”
認真算來,這位郭學士還與現如今翰林院的楊掌院一樣,都與林相有同年之誼。是以林漱容也對他十分尊敬,施禮道:“有勞郭大人。”
郭學士點了點頭,張開卷子,開始認真閱讀起來。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就在衆目睽睽之下,他越看眉頭就擰得越緊,原本平和的眼神也逐漸鋒利起來,仿若是下一秒就要把紙張撕碎般,把李學士和齊學士都吓了一跳,忙問:“郭大人?可是這篇文章寫了什麼……”
話沒說完,卻被郭學士揮手打斷,将卷子遞給他們倆,沉聲說道:“你們且看。”
李齊兩人一頭霧水,接過卷子,擡眼看了看林漱容,卻隻見對方依然鎮定自若,像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到郭學士的異樣般,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微微颔了颔首。
“……”
旁邊的王秩将這一幕盡收眼中,胸中盈滿嘲諷,不禁開口刺道:“林大小姐莫非是由于不通規矩,寫了什麼不該寫的東西,才會将郭學士生生氣成這樣?”
話音一落,周圍的人也登時恍然大悟,轉頭互相議論紛紛起來。
“是極是極,林大小姐不曾參與過科考,倒還真有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卷面上的規矩繁雜,苦讀了多年的考生也偶有失誤,又何況是從未進過貢院的白身女子。”
“大抵是未記得避諱?又或者是空行有誤?這可是大忌,在科考時遇到,可是要直接黜落的啊!”
如此衆說紛纭,林漱容卻全都置之不理,隻含笑看向郭學士,眉眼間滿是氣度從容。
而在她的目光下,郭學士深深舒了口氣,轉頭看向李學士和齊學士,緩緩道:“二位大人,可看完了麼?”
“這……”
那兩人捧着卷子,震驚地對視一眼。
半晌以後,才由齊學士率先大歎道:“本以為楊公曾給吏部溫大人的批語‘披一品衣、抱九仙骨’過于浮誇——但今日見此一文,我才知曉,原來世間竟真有這般璧坐玑馳、沈博絕麗的蹙金之章!合該當此高譽!”
“正是如此!”李學士也久久捋着胡須,眼珠都恨不能嵌在紙上,“此題乃是化自《尚書》之中的‘罪疑惟輕,功疑惟重’一句,本就高深難懂,但林大小姐卻能将題目剖析至斯:以詠歎堯舜先王愛民開題,緊扣主旨;接着先後引穆王之典、《漢書》名句,論及賞罰之道須得廣恩慎刑,講求忠厚;最終,則以賞刑之法作結,拈出題中的‘疑’字,再度歸結到最初所言的愛民仁政,功底紮實,環環相扣,實乃數十年來科考文章中的佼佼之作!”*
“想不到、想不到……”齊學士拿着卷子的指尖顫抖不已,十分欽佩地看向林漱容,“若非親眼所見,就連我恐怕也不敢相信——如此文章,竟是出自于一位方及桃李年華的女子之手,實在驚煞世人!”
待他們一一贊完後,林漱容方才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禮,神情平靜道:“多謝大人誇獎。”
“不愧是林大人的長女,這篇策論詞藻風雅,文言清貴,自有一番傲骨蘊于其中,實在頗有爾父之風!”郭學士也點了點頭,看向林漱容的目光滿是慈愛與贊許,“果然,林大小姐當真如傳聞那般,合該被稱上一句‘不栉進士’!”
“郭大人過譽。臣女萬萬不敢與家父相提并論,”林漱容搖頭道,“家父昔年曾高中狀元,臣女卻連秀才都尚且不算,如何能說是有他的風骨?”
“……唉,若是女子可以參科入仕,”郭學士頓了頓,低低歎息道,“林大小姐所能取得的功名,又何嘗會輸于令尊?”
這話聲音很小,沒傳到身後那些尚在茫然的官員們耳中,卻被一旁的王秩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輸令尊?
那豈不就是在說林漱容身負狀元之才!
對一個女子尚能有這般誇張的稱頌,可方才給他的評語,卻隻是一句“取個靠前名次”的場面話、而自己還為此欣喜若狂……
何其諷刺!
王秩雙目赤紅,大受刺激,就像瘋了似的沖上前去,一把從齊學士手中奪下那張考卷,直直朝上面如遊雲驚龍般漂亮的文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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